春官、教授羅順具事跡以記來徵。惟天在上,其形穹 然而下覆乎地;地所「至之處,極乎海而止。」凡在寰海 之內,莫非天王之地。惟其化之所及者有先後,故其 人之歸化者有遲速。苟有介然蹊徑可通,聖人在上, 推其教化而馴及之,則無有不可化之理。原夫二帝 三王之盛,其所治之地,四方相距亦不甚遠,觀成周 之故疆,而質以後世之職方可見也。洛陽為王城,而 皋落氏、陸渾戎密邇乎其境,東之蔡、牟、介、莒,皆彝地 也。淮南為郡,舒、徐西戎,河北真定中山之境,乃鮮虞 肥鼓國河東之域,而有赤狄甲氏。此外荊楚、吳、越、閩、 蜀,又皆在荒服之遠,中國所有者,僅宋、晉、齊、魯、衛、鄭, 通不過今數十郡焉耳。自時厥後,疆界日拓而遠,向 之荊楚、吳、越、閩、蜀,遂皆為內地,其聲名文物之盛,顧 若反有浮於宋、晉、齊、魯、衛、鄭之舊者。蓋天旋地轉,氣 運隨之而遷移,則夫左右兩江之間,其轉移通變之 機,安知其不本於今日茲學之設乎?何侯雖於一郡 立學,然所關係甚大而遠。後之繼侯芳躅,以治以教 於茲者,尚當體侯之心,汲汲然皆以教化為心。而士 之生於茲地,受侯之教養者,皆從事於學,孜孜不已。 與凡支屬之邑,接地之壤,聞其風者,相與感發慕好 學。周公、仲尼之道,亦如今日荊、楚、吳、越、閩、蜀之區,出 而與北方之士相後先,其將自此始耶?何侯興此學, 其關係之大且遠如此,不專為一郡也,其不負聖天 子所委任而克相之,於是乎見焉。
《養利州公堂記》姚鏌
養利州,故土司也。宣德初,土酋以僭逆誅,銓流官同 知、判官、吏目以理州事者已五十餘年。成化間,郡守 韓廷佐復言其非便,於是再為更定,去同判,設知州 以治之,又二十餘年。然其俗本彝,而流官至此亦復 彝之,故官與民恆相詬而不能以相適,況欲有所改 於其俗乎?今羅侯爵既得命來視州事,始以慈惠撫 民,民用帖服。三年益浹悅,乃告其眾曰:「吾命吏也,若 州儀觀不備,豈我國家設州分治意哉?吾與若更新 之,可乎?」皆曰「然。」於是官出其贏,民輸其有,徵匠僦工 乃即其土之高爽者為廳,廳後為堂,廳左右為庫、為 室,廳前為樓、為門,臨蒞有所,燕休有次,而晝夜出入 有禁,凜乎公府之規矣。繼又即其便近者為「申明亭」 以飾里閭,為社學以教子弟,為公館以屬四方之賓 客。取其幽曠靜潔者,為城隍廟、為山川、社稷、州厲三 壇,尸而祝之,以嚴祠宇。向無城,為之垣,其四周而復 為門,所以固保障也。城之外有水五,悍急不可渡,為 之杠梁其上,而或構亭為望,所以利濟涉也。夫以荒 墟斷落之蕭條,瘴露「江濤之迷惡,而能月修歲葺,悉 去其陋。一旦使官有寧處,神有恆棲,居者有固守,行 者有夷途」,侯於是州亦勤勞哉!況其所為民者,復知 巾履以為裝,通書寫以為業,人物漸向華風,是又皆 侯訓教所及也,侯則誠賢矣。夫。昔之潮與柳,皆古蠻 彝。潮得一韓昌黎變之,養士治民,俱有成法,而其俗 始篤於文。行柳得一柳子厚為之,凡城郭巷道皆治, 而其民亦始樂生興事。然則天下之俗,成乎其人亦 多矣。使先此為守,而皆若侯之今日,則其效當不止 是。使他州之為牧,而皆若侯之為心,則其可感而化 者,又豈養利之民為然哉?顧因循玩愒,往往一遇其 所難而遂卻足自廢,可嘆也矣。侯字德器,江西吉水 名家;嘗訓於吾慈:「有善教慈之人,至今愛慕之。」予亦 辱侯之教,而愛慕則尤深焉。闊別十年餘,偶以宦途 相值,方幸有會於侯,而又喜侯之能於其政也。故為 書其概,以歸之土人,俾鐫諸石。
太平府部藝文二〈詩〉
《永濟橋》明·曾貫
萬里晴光橫。《蝀》,一江雲影動黿鼉。功成甃玉非鞭 石,務重捐金為伐柯。彤管未題仙井柱。綠煙先奏渭 橋歌。臨流酌酒思元凱,猶愧前朝寵賚多。
《會仙巖》李明巒
不解仙流第幾邦,洞門高敞碧雲窗。無聲《梵樂》神猶 在,脫化天龍骨已降。風入竹林敲木鐸,月來蘿薜掛 銀缸。登臨欲馭摩空鶴,假我何年翮一雙。
《仙巖夜月》何士廉
塵世難逢葛稚川,偶然來此踏芝田。仙人留此閒巢 窟,神力剜成小洞天。石煖猶疑丹火伏,草芳長藉白 雲眠。尚餘一片青瑤碣,待我題詩照萬年。
《紫霞洞》何沾
得得尋春上翠微,春風吹綻好花枝。飲殘百日千盃 酒,戰罷黃昏數局棋。天外雲山堪著目,洞中猨鳥莫 須疑。明朝看盡龍陽景,還借僧家住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