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84 (1700-1725).djvu/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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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則誠知其假且欺也,而卒以此欺天下。後世君若 漢光、魏明、隋文、唐太、宋太,臣若司馬遷,相如公孫卿、 班固、牛弘、駱賓王、張說、孔渭,不知其欺,反諛為是。即 若魏徵、孫奭、許懋言于朝,司馬彪、王通、章俊卿、蘇轍、 胡寅、馬端臨議于書,皆詞嚴義正。近若胡廣作《頌》,雖 虛美,此亦美不忘規,舊弊永絕美矣。顧皆以昧禮侈 心、褻神虐民為言,曾未及于假且欺者,則亦未足以 誅其心爾。一在東嶽廟,往封禪特加土紀石頌功德, 未有封號,自唐元宗始封為天齊王。又以司馬承禎 言:今五嶽神祠是山林之神,內有洞府,有上清真人, 冠冕章服,佐從神僊,皆有名數。于是始置土泥形像。 李文達謂後世封名嶽,為王為帝,垂旒端冕,儼若人 鬼是已。至我高皇帝,始尊稱曰「泰山之神」,可謂尊敬 之至矣。一在碧霞宮,往惟曰泰嶽,未有碧霞元君。自 宋真宗以來,香火為盛,凡至皆上錢物,舊時即此山 散聚,不知何時籍歸于國。至我朝,藉此為山東省佐 正,賦充公需。嘉靖間,有為疏請罷者,「以其迷民不經, 欲效絕地通天意,反經正民。且慮彊民千百為群,倘 借此肆逞,干道致變,是宜早杜。」時以山東民貧賦重, 實藉此裕民,革此則無從措補。「若群聚肆逞,事勢誠 有之,特在初行迄歸日,立法嚴防之爾。」于是設總巡 分管官甚詳。嘉靖末,乃以二萬餘金入內帑,于是又 助國。其後白蓮聚徒「劫掠,又連年旱災,至者益稀,民 與國皆病。」乃知前寢議亦有為矣。一在十八盤迴車 巖,盤高嶮峻,難步前上者。一或顛危,則纍纍而下,在 下後者,踐蹂而斃。歲恆有之,或報官收殮,或有自櫬 去者。斃者惟咎於事神不恪,及積過所致而已。又山 北黃華洞更嶮峻,鮮遊者。曩有士人遊此,輿人斃於 巖下。「呂公乃於十八盤東開一徑路,示令香者盛日 各從東上西下,無相踐蹂。而黃華洞改為迴車嶺。《迴 車》所以戒止遊者,仍各樹碑其上。」乃香者惟知乞靈 爽,徼福庇,不知身有奇禍。遊者惟知窮幽勝,擅詞賦, 不知民有遺害。往者捨身崖,乃方外愚頑,焚修無奇, 遂惑於輪迴,捨之似亦有意自為辜。諸君子猶憐之, 刻石禁戒,乃香者輿者,無意無辜。呂公首發此政,實 仁矣。又老稚孤窮瞽聾殘廢無倚者,當香者盛日,來 穴處土石間丐食,及香者不至則缺食,似可取香錢 之餘給之,冬則貿絮施之,俾少濟須臾。倘斃則收殮 之,亦無俾作穢以安香者遊者,庶幾祐神助靈,亦拯 民生一端。喬久痾山棲,今應召北上,過此遇太守趙 君,以此語之。趙深然余言,遂夜書於公署,以俟考正 者。

《遊石屋記》
姚奎

泰山東數里許有石屋,世傳碧霞元君煉真之所。予 公暇欲往觀焉。從者曰:「徑隘不可輿。」迺易服帽貂,以 韋帶結腰,短策芒鞋,命道士劉教弘為前導。行三四 里,無復蹊徑,披蒙茸,攀巉巖,傴僂而上。愈進愈險,下 瞰巔崖,驚汗浹背。又三里,盤旋轉一岡,而石屋在望 矣。有羽士四人,癯然而迓予,青松絕壑間,前牽後擁, 「迺獲濟焉。」瞠目縱眺,上有削鐵,奇峰千朵。前有夷地 可半畝,入其中,窈然而深,朗然而虛。明石竇涓涓,凝 結玉柱,大十圍,高丈餘,晶瑩可鑒。崖有《元君手印》,玉 指宛然。後有石床,則元君偃息處。左偏一竅透絕頂, 頂有石樓,可坐三四人,冰滑不能升,躋攀數磴而下。 力疲,臥石床,毛骨洒洒。旁有聖水池,清洌而甘,不盈 不涸。下有石曰「牛心」,甚奇怪。又下有洗鶴灣,深不可 測。一鶴鳴于上,似與人聲相應和,實真仙境界,與塵 寰迥絕。人之遊泰山者,每以道左日窮為畫,於斯罕 到。孰知石屋之多奇乃爾哉!石屋於予,惜乎遇之晚 也。嗟夫!世之豪傑士固有終身未之遇者,遇矣而晚 奚病焉?

《處士松跋》
劉宗岱

余自嘉靖己酉夏始來登泰山,見秦始皇所封五大 夫松者聳而立。又里許見一松偃蹇如蓋,曰「處士松。」 乃近日方兩江氏題,以其不與秦封云。嗚呼!秦迄今 幾千百歲,人但知有大夫,不知有處士,豈物之顯晦 有時歟?暨隆慶戊辰春,余再來登泰山,歲月曾幾何? 向所見五大夫松者,巳亡其三,獨處士松尚依然無 恙,豈物之榮枯有數歟?抑養素者終吉,怙寵者多敗? 固物之自取然歟?今安陽翟公又改處士松為「獨立 大夫」,疑若曾受秦封者。嗚呼!五大夫松之存亡不足 惜,余獨惜夫處士,何不幸而多斯名也噫?

《東嶽總敘》
章潢

粵稽重華,咨牧肇州,封山濬川。蓋曰「地有名山大川, 則國為之重。」乃若名山莫重於嶽,莫尊於岱。而巡狩 柴望,亦獨先之。是故宗稱于《書》,瞻詠于《詩》,鎮于《禮》,《書》 于《春秋》,下逮子史百氏,擴其功用,出震配乾,豈徒以 盤礡崱屴矣乎?況我國家定鼎燕冀,實惟茲山雄峙 于東,侈形勢,壯輿圖,以奠王畿。國計漕源,亦維茲是 賴,宜有以志之。是故探賾索隱,以彙經籍之文,發山 川之祕,首之以《泰嶽》,而峰巖水石諸名勝附焉。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