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今善入金剛三昧。汝從今去,名金光照。當以般若 之水滌濯其心,無以奧途而生窠臼。」師即問曰:「諸佛 之身,是有為耶,無為乎?為有生耶?無生乎?」化佛曰:「善 男子!諸佛之身離諸言說,永絕心路,如大火聚,不容 擬議,更加分別,盡屬戲論。」言已而隱。自此定起四威 儀中常住三昧,壽七十有二而終焉。
「僧業方者,解脫和尚法孫。身長七尺五寸,貌古神奇, 垂手過膝,目有重瞳,精勤白業,日夜無懈。師一日於 中臺入定,是日有人見在代州持缽行乞。太原信士 數人,造文殊像送山。滹沱泛漲,像不能渡。師振錫前 導,水為斷流,眾人隨過,水復湍激。大曆元年,於祕魔 巖畔翹足而化。州宰建塔瘞之。一夕火光燭天,明旦」 視之,但見塔內燒痕,了無一物,唯聞異香。數日。 僧誠慧,靈丘李氏子。其親無嗣,禱於臺山者三返,而 後感娠。既生,秀拔不凡。及長,不願婚娶,辭親詣五臺 真容院,從法順和尚披剃。心澄秋月,行潔冰霜,為道 之心,食息靡間。東臺東有毒龍池,龍常害物,四十里 內人畜不敢近。師攜淨瓶錫杖,廬其側。一旦暴風怒 雷自池而出,師咒之,龍即入瓶,風雷皆寢。師繞瓶誦 《大乘經咒》。居七日,龍革毒心,白光洞室,師乃釋之,乘 風雲而去。師嘗誦《華嚴》于李牛谷,木葉草根為常食, 於持誦時,有五六儒服者來坐聽,或持異花鮮果而 獻。師怪問之,答曰:「某山神也,蒙師法力,無以為報,願 充執侍焉。」師心不樂,遂捨其處而他適。未幾締創,聿 成叢林。莊宗同光元年,帝聞師高行,製書并紫衣賜 之。《書》云:「師鷲嶺名流,雞園上哲。精持護鵝之戒,弘宣 住鴈之談。潛括三乘,深明四諦。忍草長新於性苑,覺 花不染於情塵。高蹈雲峰,棲心聖境。汎慈舟而濟弱, 持慧炬以照迷。五百龍王,皆皈懿德;十千聖眾,盡繼 高蹤。為萬」姓之甘霖,作空門之標格。朕方興景運,大 闡宗風。直旌精行之名,以奉無為之教。崇號廣法大 師,兼賜紫衣。師固辭不受。復降敕勸諭,略云:「再遣內 臣,遠頒成命。師號既旌於道行,紫衣無爽於受持。久 屬當人,匪宜多讓。」師聞命,即囑累門人,吉祥而逝。世 壽八十。諡曰法雨大師,塔號慈雲。
僧道忍、道超、道信三人,俱南陽人,同發誓願,求生兜 率。忍以弘法利人為事,信居終南,敝衣糲食,持頭陀 行。獨超秉質醇樸,喜怒不形,別無行業,坦率而已。棲 託五臺三十年足不出山。一日假寐,見草衣童子顧 超曰:「三子之功,爾其先也。兜率在近,子何昧耶?」超曰: 「某生平雖有志願,略無奇行,安在其先耶?」童子曰:「以 子久居清涼,沖懷曠然,無所執著,故為冠耳。」超曰:「以 二子之精勤,亦得往生兜率乎?」答曰:「二子皆相繼而 至,但品位在次矣。」及寤,超即盥沐禮佛,更延三日而 終,塔於鷲嶺之北。逾歲,忍、信二人聞風方至,於塔前 焚香散花,哀號戀慕。至夕,忽見超立於空際,天衣飄 緲,以水沃二子身。明日,忍坐脫於華《嚴寺》。後半載信 方入滅。異香盈室。俱葬於鷲嶺之北焉。
僧無染善住院。僧忽於東臺麓見化,寺額曰「福生。」至 二門,守者訶之,令出,曰:「汝有慳垢,不應入此。」染乃趨 出,迴盼失之,深自悔恨,乃盡施所有,歎曰:「大聖儆我, 豈徒然哉。」行道禮臺,凡五十三次,年七十三。一日告 其徒曰:「道眼未明,前程黑闇。爾亡執恡浮生,矜惜幻 物,自蔽妙明,無所益也。」自作蠟衣衣之,服香水七日, 而燃身中。臺於烈焰中說偈曰:「我昔久逐生死輪,非 義捨命若恒沙。今燃此軀供如來,普願自他成正覺。」 火光若紅蓮花,金色童子端坐其上。移時火滅,香風 遠扇,花雨繽紛。建塔收餘燼,瘞於梵仙山下,至今窣 堵猶存。
福運者,代州總因寺僧也。身嬰重疾,長年不差,因入 清涼,忘軀行道。一日,金剛窟前禮懺,困而假寐,見人 以水沃之,遂通宿命。知往世為法師,貪他利養,不淨 說法,墮牛犬中,償足復人。既見是己,劇增悲慟。乃服 香百日,願焚身供養,以懺宿愆。積薪如山,跏趺其上, 火燄既發,五竅流光,上燭霄漢。
武后長安初,釋澄靈者,卓菴太黃尖南麓。禪寂中,聞 珠佩聲從定起,出菴,見神兵現於雲表,部類各異,威 神整肅。俄而雲湧失之,惟聞異香充繞林谷。
長史崔公,部從五十餘人遊清涼山,將登中臺,聞鐘 聲大震。公謂部從曰:「僧預知吾來,故鳴鐘相迓耳。」至 頂了無一人,亦未有鐘,因共造銅鐘,招僧居守。 僧慧賾龍朔元年同緇素數人遊臺山,至中臺,遙見 沙門持錫而立,近則失之,遠望仍然。畫師呂元覽同 見,因圖其像。眾人掘其地,得一缽一像,金石莫辨,遂 建塔其地。
僧支法念棲禪青峰菴南,有大松若舍,可蔽風雨,法 念坐臥松巔,歲月已久。一日,定中見異僧,鬚髮皓然, 為說《苦空法》。既寤,乃聞秋聲瑟瑟,不勝其悲,因呼為 苦空蘽,古碑猶存。 僧惠湛得法於荷澤神會大師。北臺後有古木,百圍 中空。湛入處其中,每止靜三日乃起。木義和尚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