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87 (1700-1725).djvu/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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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能為叟一杯酒,乃取辱於韋氏。」叟「固曰:『強為吾一 言之,言不從,即吾命也』。」媼不得已,冒責而入言之。韋 氏大怒曰:「媼以我貧,輕我乃如是!且韋家焉有此事? 况園叟何人,敢發此議?叟固不足責,媼何無別之甚 耶?」媼曰:「誠非所宜言,為叟所逼,不得不達其意。」韋怒 曰:「為吾報之,令日內得五百緡則可。」媼出,以告張老, 乃曰:「諾。」未幾,車載納于韋氏,諸韋大驚曰:「前言戲之 耳。此翁為園業,何以致此?吾度其必無而言之,今不 移時而錢到,當如之何?」乃使人潛候其女,女亦不恨, 乃曰:「此固命乎?」遂許焉。張老既娶韋氏,園業不廢,負 穢钁地,鬻蔬不輟。其妻躬執爨濯,了無怍色。親戚惡 之,亦不能止。數年之後,有識者責恕曰:「君家甚貧,鄉 里豈無貧子弟,奈何以女妻園叟?既棄之,何不令遠 去也?」他日,恕致酒,召女及張老,酒酣微露其意。張老 起曰:「所以不即去者,恐有留念。今既相厭,去亦何難。 某王屋山有一小莊,明旦且歸耳。」天將曙,來別韋氏 曰:「他歲相思,可令大兄往天壇山南相訪。」遂令妻騎 驢戴笠,張老策杖相隨而去,絕無消息。後數年,恕念 其女,以為蓬頭垢面,不可識也,令大男義方訪之。到 天壇南,適遇一崑崙奴,駕黃牛耕田,問曰:「此有張老 家莊否?」崑崙投杖拜曰:「大郎子何久不來?莊去此甚 近,某當前引。」遂與俱東去。初上一山,山下有水,遇水 連綿,凡十餘處,景色漸異,不與人間同。忽下一山于 水北,朱戶甲第,樓閣參差,花木繁榮,煙雲鮮媚;鸞鶴 孔雀,回翔其間,歌管嘹亮,耳目崑崙。指曰:「此張家莊 也。」韋驚駭不測,俄而及門,門有紫衣人吏,拜引入廳 中。鋪陳之華,目所未睹。異香氤氳,遍滿崖谷。忽聞珠 珮之聲漸近,二青衣出曰:「阿郎來此。」次見十數青衣, 容色絕代,相對而行,若有所引。俄見一人,戴遠遊冠, 衣朱綃,曳朱履,徐出門。一青衣引至前拜,儀狀偉然, 容色芳嫩,細視之,乃張老也。言曰:「人世勞苦,若在火 中,身未清涼,愁焰又熾,而無斯須泰峕。兄久客寄,何 以自娛?賢妹略梳頭,即當奉見。」因揖令坐。未幾,一青 衣來曰:「孃子已梳頭畢。」遂引入,見妹于堂前。其堂沈 香為梁,玳瑁帖門,碧玉窗,珍珠箔,階砌皆冷滑「碧色, 不辨其物。其妹服飾之盛,世間未見,略敘寒暄,問尊 長而已。」意甚鹵莽。有頃進饌,精美芳馨,不可名狀。食 訖,館韋于內廳。明日方曙,張老與韋生坐,忽有一青 衣附耳而語。張老笑曰:「宅中有客,安得暮歸?」因向韋 曰:「小妹暫欲遊蓬萊山,賢妹亦當去。然未暮即歸,兄 但憩此。」張老揖而入。俄而五雲起于庭中,鸞鳳飛翔, 絲竹並作。張老及妹,各乘一鳳,餘從乘鶴者十餘人, 漸上空中,正東而去。望之已沒,猶隱隱聞音樂之聲。 韋君在後,小青衣供侍甚謹。迨暮,稍聞笙簧之音,倏 忽復到。及下于庭,張老與妻見韋曰:「獨居大寂寞,然 此地神仙之府,非俗人得遊。以兄宿命,合得到此,然 亦不可久居,明日當奉別耳。」及峕,妹復出別兄,慇懃 傳語父母而已。張老曰:「人世遐遠,不及作書。」奉金二 十鎰,并與一故席帽,曰:「兄若無錢,可與揚州北邸賣 藥王老家取一千萬,持此為信。」遂別,復令崑崙奴送 出,卻到天壇。崑崙奴拜別而去。韋自荷金而歸。其家 驚訝問之,或以為神仙,或以為妖妄,不知所謂。五六 年間,金盡,欲取王老錢,復疑其妄。或曰:「許爾取錢,不 持一字,此帽安足信?」既而困極,其家強逼之曰:「必不 得錢,亦何傷?」乃往揚州,入北邸,而王老者方當肆陳 藥。韋前曰:「叟何姓?」曰:「姓王。」韋曰:「張老令取錢一千萬, 持此帽為信。」王曰:「錢即實有,席帽是乎?」韋曰:「叟可驗 之,豈不識耶?」王老未語,有小女出青布幃中曰:「張老 嘗過,令縫帽頂,其峕無皂線,以紅線縫之,線色手蹤, 皆可自驗。」因取看之,果是也。遂得載錢而歸,乃信真 神仙也。其家又思女,復遣義方往天壇南尋之。到即 千山萬水,不復有路。時逢樵人,亦無知張老莊者,悲 思浩然而歸。舉家以為仙俗路殊,無相見期。又尋王 老亦去矣。後數年,義方偶遊揚州,閒行北邸前,忽見 張家崑崙奴前曰:「大郎家中何如?孃子雖不得歸,如 日侍左右,家中事無巨細,莫不知之。」因出懷金十斤 以奉,曰:「孃子令送與大郎君,阿郎與王老會飲于此 酒家,大郎且坐,崑崙當入報。」義方坐于酒旗下,日暮 不見出,乃入觀之。飲者滿坐,坐上並無二老,亦無崑 崙。取金。視之。乃真金也。驚嘆而歸。又以供數年之食。 後不復知張老所在。

張鎬,南陽人也。少為業勤苦,隱王屋山,未嘗釋卷。山 下有酒家,鎬執卷詣之,飲二三盃而歸。一日,見美婦 人在酒家,揖之與語,命以同飲,欣然無拒色,詞甚明 辯,容狀佳麗。既晚告去,鎬深念之,通夕不寐。未明,復 往伺之,已在酒家矣。復召與飲,微詞調之,婦人曰:「君 非常人,願有所托,能終身,即所願也。」鎬許諾,與之歸 山居十年,而鎬勤于墳典,意漸疏薄,時或忿恚。婦人 曰:「君情若此,我不可久住,但得鯉魚脂一斗合藥即 足矣。」鎬未測所用,力求以授之。婦人以鯉魚脂投井 中,身亦隨下。須臾,乘一鯉自井躍出,凌空欲去。謂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