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91 (1700-1725).djvu/53

此页尚未校对

而披勝錄異者,淺近不書。無錫令敬澄,字源深,以割 雞之餘,考古按圖,葺之築之,乃飾乃圬。有客竟陵陸 羽多識名山大川之名,與此峰白雲相與為賓主,乃 稽厥創始之所以而志之,談者然後知此山之奇方 「掩他境,其泉伏湧潛泄,潗㵫舍下,無沚無竇,蓄而弗 注。源深因地勢以順水性,始雙墾袤丈之沼,疏為懸 流,使瀑布下鍾,甘溜湍激,若醴灑乳噴。及於禪床,周 於僧房,灌注於德地,經營於法堂。潺潺有聲,聆之耳 清。濯其源,飲其泉,使貪者讓,躁者靜,惰者勤,學道者 堅固境淨故也。」余飲其泉而悅之,乃志美於石。

惠山泉記         宋聶厚載

水之甘苦,猶人之賢愚。人生稟氣,清則賢,濁則愚。水 流因地,潔則甘,穢則苦。石脈至潔,山泉悉甘,而斯泉 勝諸泉者,以其感錫之氣也。苦井投黑錫於其中,久 而得甘。查梅橙李和鉛霜食之則美,蓋錫能變味致 甘也。茲山當周秦間,大產鉛錫,莫非假其餘味乎?或 云:「苟錫能致甘,則山下諸泉味當一矣。而獨美者何 也?」曰:「山一而源異也。他泉脈淺,發於山表,斯泉源深, 出於山骨,故積霖而不溢,久旱而不竭。承平之代,錫 乃深藏,故源深而得其液焉。不然,則何以滑於眾泉, 重於諸水?」或云古時錫產東峰,非泉脈矣。惠山本也, 東峰枝也,未有本亡而枝有者也。利物之外,尤資茗 荈。陸先生嘗奇之,美名始振。夫食味別聲,人之常也。 甘辛爽口,嬰耋一致。至若水之淡薄,其味各別。能於 淡薄之中,紀其優劣,峻其等級,非奇人不能臻乎妙。 亦猶金絲聰耳,清濁易辨,或其審興衰,察治亂,非賢 者罕極其奧。審聲之奧,夔季而下,世未有能者。別味 之妙,生民以來,先生一人耳。且夔季於樂,聽於心而 不聽於耳;先生於水,別於心而不別於口。後之慕先 生名,悅水之味者,又不別於口,別於耳也。噫別於耳 者眾矣,非獨水之難別也。先生未生,泉味非苦。先生 生後,泉方有譽。信乎蔡邕辨薪而得爨,伯樂顧駿而 增價。天下之山,珠聯櫛比;山中之泉,絲棼髮委。先生 不登之山,未嘗之泉多矣。其間挹康洞而抗蘭谷者 有之,不遇奇識,滔滔於汙潦之間。惜夫且以無情之 水,遇至鑒汲引,尚能紀名於簡冊,分甘於郡國。矧有 道之士,遇知己振發,豈不能潤澤生民,道濟天下,煥 令名於今古哉?前所謂水猶賢者,言非過也。感物而 動,與泉作序。

陸子泉亭記         孫覿

陸鴻漸著《茶經》,別天下之水,而惠山之品最高。山距 無錫縣治之西五里,而寺據山之麓,蒼崖翠阜,水行 隙間,溢流為池,味甘寒,最宜茶。於是茗飲盛天下,而 缾罌負擔之所出通四海矣。建炎末,群盜嘯其中,洿 壞之餘,龍淵一泉遂涸。會今鎮潼軍節度使、開府儀 同三司、信安郡王、會稽尹孟公,以丘墓所在,疏請於 朝,追助冥福。詔從之,賜名「旌忠薦福」,始命寺僧法皞 主其院。法皞氣質不凡,以有為法作佛事,糞除灌莽, 疏治泉石。會其徒數百,築堂居之。積十年之勤,大屋 穹墉,負崖四出,而一山之勝復完。泉舊有亭覆其上, 歲久腐敗,又斥其羸,撤而大之。廣深袤丈,廓焉四達, 遂與泉稱。法皞請余文記之,余曰:「一亭無足言,而余 於《法皞》獨有感也。建炎南渡,天下州縣殘為盜區,官 吏寄民閻藏錢廩粟,分寓浮圖、老子之宮。市門日旰 無行跡,遊客暮夜無託宿之地,藩垣缺壞,野鳥入室, 如逃人家。士大夫如寓公寄客,屈指計歸,日襲常蹈, 故相率成風,未有特立獨行,破苟且之俗,奮然以功 名自立於一世。故積亂十六七年,視今猶視昔也。」法 皞者,不惟精悍絕人,而寺之廢興本末,與古今詩人 名章雋語,刻留山中者,皆能歷歷為余道之。至其追 營香火,奉佛齋眾,興頹起仆,潔除垢汙於戎馬蹂踐 之後。又置屋泉上,以待四方往來冠蓋之遊。凡昔所 有皆具,而壯麗過之,可謂不欺其意者矣。而吾黨之 士,猶以不織不耕,訾謷其徒,姑置勿論議焉。是宜日 夜淬厲其材,振飭蠱壞,以趨於成,無以毀瓦畫墁食 其上,其庶矣乎!故書之以寓一嘆云。

記惠泉          袁宏道

余友麻城丘長孺,東遊吳會,載惠山泉三十罎之團 風。長孺先歸,命僕輩擔回。僕輩惡其重也,隨傾於江。 至倒灌河,始取山泉水盈之,長孺不知矜重甚。次日 即邀城中諸好事嘗水。諸好事如期皆來,團坐齋中, 甚有喜色。出尊取磁甌,盛少許,遞相議,然後飲之。齅 玩經時,始細嚼嚥下,喉中汨汨有聲。乃相視而嘆曰: 「美哉水也!非長孺高興,吾輩此生何緣得飲此水?」皆 嘆羨不置而去。半月後,諸僕相爭,互發其私事,長孺 大恚,逐其僕。諸好事之飲水者聞之媿嘆而已。又余 弟小修向亦東詢,載惠山、中泠泉各二尊,歸以紅箋 書泉名記之。經月餘抵家,箋字俱磨滅。余詰弟曰:「孰 為惠山?孰為中泠?」弟不能辨。嘗之,亦復不能辨,相顧 大笑。然惠山實勝中泠,何況倒灌河水。自余吏吳來, 嘗水既多,已能辨之矣。因憶往事,不覺絕倒。此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