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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九

盡到朝元會上來,春風生遍小瓊臺。閒聽蔡誕輸龍 語,引得諸仙笑似雷。

其十

燒盡銀灣水作田,全憑奇僻傲諸仙;老來猶自耽兒 戲,弱水洋中泛鐵船。

桃源山部紀事

晉陶潛《桃花源記》:「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 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 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 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髣髴若有光,便捨船 從口入。初極狹,纔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 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 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髮垂 髫,並怡然自樂。見漁人乃大驚,問所從來,具答之。便 要還家,設酒殺雞作食。村中聞有此人,咸來問訊,自 云先世避秦時亂,率妻子邑人來此絕境,不復出焉, 遂與外人間隔。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此人一一為言所聞,皆歎惋。餘人各復延至其家,皆 出酒食,停數日辭去。此中人語云:「不足為外人道也。」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處處誌之。及郡下,詣太守說 如此。太守即遣人隨其往,尋向所誌,遂迷不復得路。 南陽劉子驥,高尚士也,聞之,欣然欲往,未果,尋病終, 後遂無問津者。

梁任安貧《武陵記》:「晉太康中,武陵漁人黃道真泛舟 自沅泝流而入。道真既出,白太守劉歆,歆與之俱往, 則已迷路。」

《桃源縣志》:「唐呂洞賓嘗遊桃源,多題詠。」

宋張虛白舉進士不第,辟穀遊武陵桃源間,崔婆嘗 飲以醇酒。後虛白仙去,郡人余安遇虛白於揚州,《寄 崔婆詩》曰:「武陵溪畔崔婆酒,天上應無地下有。南來 道士飲一斗,醉臥白雲深洞口。」

張一號《坐墳》,又號「邋遢。」明崇禎時,本縣鄒市人,不居 廬舍,日夜坐野墳上,赤身裸體,雖隆冬雨雪,不知寒 也。入城市索飲食,人如所求則受,有意與之則不受。 得銀錢,隨給貧者。人與之言,輒以拳塞兩耳,不答。後 不知所終。

桃源山部雜錄

《方輿勝覽》:「陶潛敘桃源事,初無神仙之說。梁任安貧 為《武陵記》,亦祖述其語耳。後人不深考,因謂秦人至 晉猶不死,遂以為地仙。」洪駒父云:「介甫《桃源行》,子瞻 《和桃源詩》,皆得之。王摩詰、韓退之、劉夢得諸人以為 神仙,皆非是。」

《桃源縣志》。東坡曰:「世傳桃源事多過其實。考淵明所 記,止言先世避秦亂來此,則漁人所見,似是其子孫, 非秦人不死者也。」又云:「殺雞作食,豈有仙而殺者乎? 舊說南陽有菊水,水甘而芳,居民三十餘家飲其水 皆壽,或至百二三十歲。蜀青城山老人村有五世孫 者,道極險遠,生不識鹽醯,而溪中多枸杞,根如龍蛇, 飲其水故壽。近歲道稍通,漸能致五味而壽益衰。《桃 源》蓋此比也。使武陵太守得至焉,則已化為爭奪之 場久矣。常意天壤間若此者甚眾,不獨桃源。」胡仔曰: 「東坡此論,蓋辯證唐人以桃源為神仙,如王摩詰、劉 夢得、韓退之諸作是也。惟王介甫作《桃源詩》云:『一來 種桃不計春,採花食實枝為薪。兒孫生長與世隔,知 有父子無君臣』。」與東坡之論合。洪景盧云:「『陶公記詩, 不過稱賞仙家之樂,韓公以為渺茫,寧知偽與真』云 云,而不及作記之意。竊意《桃源》之事,以避秦為言,至 云無論魏晉,乃寓意劉裕,託之秦耳。」胡仁仲詩大略 云:「靖節先生絕世人,奈何記偽不考真。先生高步窘 末代,雅致不肯為秦民。故作詩文寫幽意,要似寰海 離風塵。」斯說得之。吳傳正《詩話》曰:「古今所傳,避秦茹 芝之老,採藥之女,入海之童,往往不少,桃源事未必 無,特所記《漁父》迷不復得路,有似異境幻界神仙之 云,此韓公之所以疑也。陶公『慨然叔季,寤寐羲皇,異 時所賦『路若經商山,為我少躊躇,多謝綺與東。精爽 今何如』』?」向慕至矣。其於《桃源》,固所樂聞。故今詩云:「黃 綺之商山,伊人亦云逝。」願言高舉於此,可以知其心, 而事之有無,奚足論哉!頗與前輩之意相發。

《桃花源記》言太元中事,詩云:「奇蹤隱五百。」韓退之《桃 源圖詩》又以為六百年。洪慶善曰:「自始皇三十三年 築長城,明年燔書,又明年坑儒生,三十七年。胡亥立, 三年而滅於漢。漢四百二十三年而為魏,魏四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