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99 (1700-1725).djvu/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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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橫斷一節,縱別為「九,一水之間當有一洲,九江之 間沙水相間乃為十有七道,於地將無所容。若曰參 差取之,不必齊一」,則又不知斷自何許而數其九也。 況洲渚出沒,其勢不常,江陵先有九十九洲,後乃復 生一洲,是豈可以為地理之定名乎?此不可通之妄 說也。若曰「旁計橫入小江之數,則自岷山以東至入 海處」,不知其當為幾千百江矣。此又不可通之妄說 也。且《經》文言「九江孔殷」,正以見其吐吞壯盛,浩無津 涯之勢,決非尋常分派小江之可當。又繼此而後及 夫沱潛、雲夢,則又見其決非今日江州甚遠之下流。 此又可以證前二說者為不可通之妄說也。若曰漢 水匯為彭蠡,而江水亦往會焉,則彭蠡之為澤也,實 在大江之南。自今江州湖口縣南跨南康軍、饒州之 境,以接於隆興府之北,瀰漫數十百里,其源則東自 饒、徽、信州、建昌軍,南自贛州、南安軍,西自袁、筠,以至 隆興、分寧諸邑,方數千里之水,皆會而歸焉。北過南 康楊瀾左蠡,則兩岸漸迫山麓,而湖面稍狹,遂東北 流以趨湖口,而入於江矣。然以地勢北高而南下,故 其入於江也,反為江水所遏,而不得遂,因卻而自豬, 以為是瀰漫數十百里之大澤。是則彭蠡之所以為 彭蠡者,初非有所仰於江漢之匯而後成也。不唯無 所仰於江漢,而眾流之積,日遏日高,勢亦不復容江 漢之來入矣。又況漢水自漢陽軍大別山下南流入 江,則其水與江混而為一,至此已七百餘里矣。今謂 其至此而後,一先一後,以入於彭蠡,既匯之後,又復 循次而出,以為二江,則其入也,何以識其為昔日之 漢水而先行?何以識其為昔日之江水而後會?其出 也,何以識其為昔日之漢水,而今分以為北?何以識 其為昔日之江水,而今分以居中耶?且以方言之,則 宜曰「南會」,而不應曰北會。以實計之,則湖口之東,今 但見其為一江,而不見其分流。然則所謂漢水匯為 彭蠡,而江水亦往會焉者,亦不可通之妄說也。此一 說者既無一之不窮,於是《味別》《洲別》之論出焉,而終 亦不免於窮也。蓋曰《味別》,則不知凡禹之所為過門 不入,胼手胝足而不以為病者,為欲大濟天下昏墊 之民,使得平土而居,以衣且食而遂其生耶?抑如陸 羽、張又新輩,但欲較計毫分於齒頰間,以為茗飲,一 時之快也。嗚呼!彼以是而為說者,亦可謂童騃不思 之甚矣!且河之所會,漆、沮、涇、渭、伊、洛、瀍、澗,支川尤多, 而初無《味別》之說;濟之所經,或潛或見,或止或流,其 變不一,而初無味別之說,何獨至此而辨之若是悉 耶?此又可見其為不通之妄說也。若曰洲別,則又九 江之鑿,吾既辨於前矣。若果如此,則漢水入江之後, 便須常有一洲介於其間,以為江漢之別,而湖口入 匯之處,又當各分為二,以為出入之辨而後可也。今 皆無之,而湖口橫渡之處,予常過之,但見舟北為大 江之濁流,舟南為彭蠡之清漲而已。蓋彭蠡之水雖 限於江而不得洩,然及其既平,則亦因其可行之隙 而又未嘗不相持以東也,惡睹所謂中江、北江之別 乎?此又可見其為不通之妄說也。若曰古之九江即 今之江州,古之敷淺原即今之德安縣,則漢九江郡 本在江北,而今所謂江州者,實武昌郡之柴桑縣,後 以江北之尋陽并柴桑而立郡,又自江北徙治江南, 故江南得有尋陽之名,後又因尋陽而改為江州,實 非古九江地也。又況《經》言「過九江至于東陵,而後會 于彭蠡」,則自今江州城下至湖口縣纔四十里,不知 東陵的在何處,何所表異?而其志之繁密促數乃如 此。又曰:「過九江至于敷淺原」,則已自江州順流東下 湖口,又復泝流南上彭蠡,百有餘里而後至焉,亦何 說哉?此又不可通之妄說也。至於今之所謂敷淺原 者,為山甚小而卑,不足以有所表見,而其全體正脈 遂起而為廬阜,則甚高且大,以盡乎大江、彭蠡之交, 而所以識夫衡山東過一支之所極者,惟是乃為宜 耳。今皆反之,則吾恐其山川之名,古今或異,而傳者 未必得其真也。凡此差舛,其類不一,讀而不思,思而 不攷者,既昏憒鹵莽而無足言矣。其間亦有心知其 誤而口不敢言,乃反為之遷就穿鑿,以蓋其失者,則 其巧愈甚,而其謬愈彰,使有識之士讀之,愈疑而愈 不敢信。唯國初胡祕監旦、近世晁詹事之說,皆以九 江為洞庭,則其援證皆極精博。而莆田鄭樵漁仲獨 謂「東匯澤為彭蠡,東為北江入于海」十三字為衍文, 亦為得之。予既目睹彭蠡有原、兩江不分之實,又參 之以此三說者,而深以事理情勢求之,然後果得其 所以誤也。蓋洪水之患,唯河為甚,而兗州乃其下流, 水曲而流緩,地平而土疏,「故河之患於此為尤甚。是 以作治之功,十有三載,然後同於諸州。」竊計當時,惟 此等處事急民困,勢重役煩,禹乃親涖而身督之,不 可一日而舍去。若梁、雍、荊、揚,地偏水急,不待疏鑿,固 已通行,則分遣官屬,往而視之,其亦可也。況洞庭彭 蠡之間,乃三苗氏之所居。當是之時,水澤山林,深昧 不測,彼方負其險阻,頑不即工,則官屬之往者,固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