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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遽敢深入其境。是以但見彭蠡之為澤,而不知其 源之甚遠而且多;但見洞庭下流之已為江,而不知 其中流之嘗為澤而甚廣也。以此致誤,宜無足怪。若 其用字之同異,則《經》之凡例亦自可攷,顧讀者未深 思耳。今但刪去「東匯」、「北江」之衍字,而正以「洞庭」為「九 江。」更以《經》之凡例通之,則「過九江至于東陵」者,言導 岷山之水,而是水之流橫截乎洞庭之口,以至東陵 也,是漢水過三澨之例也。「過九江至于敷淺原」者,言 導岷陽之山,而導山之人至於衡山之麓,遂越洞庭 之尾,東取山路,以至乎敷淺原也。是導岍岐、荊山而 逾於河,以盡常碣之例也。以是觀之,則《經》之文意,不 亦既明矣乎?若更以他書攷之,則《山海經》云:「廬江出 三天子都,入江彭澤。」《西漢志》亦云:「廬江出陵陽東南, 北入江。」蓋陵陽者,丹陽之屬縣,今寧國府旌德縣有 陵陽山,而三天子都乃在徽、饒之境,疑與陵陽腹背 相直,故廬江者,得出其東南,而西流北折以為鄱,餘 二水遂以會於彭蠡而入於江也。及其入江,則廬山 屹立乎其西南,而江之北岸,即為郡之南境,疑江與 山蓋相因以得名,而郡境雖在江北,亦以其南直此 江、此山而名之也。然則彭蠡安得為無原,而必待漢 匯江會而成哉?《漢志》:「豫章為郡,領縣十八。」其彭澤縣 下注云:「《禹貢》彭蠡澤在西。」其餘則言水入湖、漢者八, 入大江者一。而湖漢一水,則又自雩都東至彭澤入 江,行千九百八十里也。按今地勢,彭蠡既與江通,而 豫章諸水不由彭蠡,別無入江之路,則湖漢者即是 彭蠡,而其所受眾水之原,又不止於廬江而已也。以 此而觀,則《山海經》之言猶有未盡。且其曰「入江彭澤 西」者,本謂逕彭澤縣之西而入江耳,而語意不明,遂 若析江與澤各為一水,而一東一西以入江者,此亦 其立言之疵也。《漢志》又自不知湖、漢之即為彭蠡,而 兩言之,又不知入大江者亦必瀦於彭蠡而別為一 例。又不知湖、漢之為湖,正以其澤名之,而復兼以漢 稱,則又承《禹貢》之誤而弗深考也。至於雩都之水,則 但見其為一郡眾流之最遠者,而遂推為湖、漢之源 以主其名,則又不知湖、漢之名,初非一水,必自隆興 以北,眾水皆會,瀦為大澤,然後可以名之,非雩都一 水所可得而專也。至如鄭漁仲氏漢水衍文之說固 善矣,而其下文江水東迤,北會于匯,東為中江入于 海之數言,似亦可疑,而彼猶未能盡正也。嗚呼!《禹貢》 所載者九州之山川,吾之足跡未能遍乎荊、揚,而見 其所可疑者已如此,不知耳目見聞所不及,所可疑 者又當幾何,是固不可得而知矣。至於《經》之凡例本 自明白,而諸儒乃有過為新奇之說以亂之者。若論 導山而逾于河,而以為導岍岐、荊山之脈,使之度河 以為壺口諸山之類,則亦不待聞見之及而知其謬 矣。夫禹之治水,隨山刊木,其所表識諸山之名,必其 高大可以辨疆域,廣博可以奠民居,故謹而書之,以 見其施功之次第,初非有意推其脈絡之所自來,若 今論《葬法》者之所言也。若必實以山脈言之,則亦自 有可言,而尤足以見其說之謬者,蓋河北諸山,本根 脊脈,皆自代北寰、武、嵐、憲諸州,乘高而來,其脊以西 之水,則西流以入龍門,西河之上流,其脊以東之水, 則東流而為桑乾,道幽、冀以入于海。其西一支為壺 口、太岳。「次一支包汾、晉之源而南出,以為析城、王屋, 而又西折以為雷首。又次一支,乃為太行;又次一支, 乃為常山。其間各隔沁、潞諸川,不相連屬,豈自岍岐 跨河東度」,而反為是諸山哉?若過九江至于敷淺原, 亦有襲其謬者,以為衡山之脈東度而來,則以見聞 所及,而知其必不然也。蓋岷山之脈,「其一支為衡山 者,已盡於九江之西;其一支南而東度桂嶺者,則包 湘原而北徑潭、袁之境以盡于廬阜;其一支又南而 東度大庾者,則包彭蠡之原,以北至乎建康;其」一支 則又東包浙江之原,而北其首以盡於會稽,南其尾 以盡乎閩、越也。豈衡山之脈能度九江,而其度也又 直為敷淺原而已哉?又有欲以揚州之三江即為荊 州之中江、北江,而猶病其闕一,乃顧彭蠡之餘波,適 未有號,則姑使之潛冒南江之名以足之,且又自謂 「聖經書法之妙,非他人之所及」,是亦極巧而且新矣。 然自湖口而下,江本無二,安得有三?且於下文之「震 澤」,又懸隔遼敻而不相屬也,則又安能曲說而強附 之哉?問諸吳人,震澤下流實有三江以入于海。彼既 以目驗之,恐其說之必可信,而于今尚可攷也。因并 論之,以俟來者有以質焉。

圖書編

《總論中國之水》

按:《仁山金氏》曰:「天地常形,固相為勾連貫通,然其條 理亦各有脈絡。自崑崙而東北言之,則自積石而北 為湟水、星海、青海以至浩亹,皆河源也。入匈奴以東 為陰山,又東南自代北雲、朔分而南趨為北嶽,以至 太行,是為河北之脊。壺口、雷首、太岳、析城、王屋,皆其 群峰。」河之析而南,汾、晉諸水之所以西入河,涿、易、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