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折之勢,而乘之以雨水交發百川灌集之威,而出 之以秦溝一股,不溢而北徙,則溢而東奔。況芝蔴莊、 崔家壩等處倒灣崩岸,是北徙之勢方殷,曹、單之隄 一失,則南陽魯橋一帶河運淤塞之患不免。議欲於 上流別開支河,以殺其勢,是亦永圖久大之謨,以濟 邦民之患」者也。執事又謂使有濟漕之利而無衝決 之患,執畫一之策而不惑於紛紛之議,然事關大計, 非愚生之所敢議也。考之宋儒任伯雨曰:「河流混濁, 淤沙相半,久而必決者,勢也。安可以人力制哉?惟宜 寬立隄防,約攔水勢,使不至大段漫流耳。」朱熹氏曰: 「禹之治水,只是從低處下手。下面之水既殺,則上面 之水必洩,是故通乎任、朱二君子之言,而可以知支 河之不必開矣。」歐陽修曰:「黃河已棄之故道,自古難 復。蓋河流既久,底岸皆高,水行漸壅,自不能行,乃棄 而他徙,非若人力堵塞之河,渠道猶存也。」呂祖謙曰: 「禹不惜數百里之地,疏為九河,以分其勢,善治水者, 不與水爭地也。是故通乎歐、呂」二君子之言,而可以 知舊河之不必復矣。蓋黃河之流,其東趨固一也,而 時不能無古今之異;其利害相對也,而勢不能無輕 重之殊。以今日之時言之,河自孟津而下,經中州平 坦之地,迤邐而東洩於徐、沛之間,大河南北悉皆故 道,土雜泥沙,善崩易決,非若禹引水自大伾、東山極 高之地而下矣。此其時之有不同也。而欲效疏九河 之法,將見河流細分,則益緩而易淤矣,而古今可以 並論耶?以今日之勢言之,取河水以濟徐、呂二洪,而 阻其東奔,以免祖陵之害;制其北決,以防運道之淤。 況徐、沛之間,復多阻山,治之倍難,非若禹播九河,棄 數百里之地為受水之區矣。此其勢之有不同也。而 「欲圖萬全之策,吾恐利之所在,害之所伏也,而輕重 可弗審耶?」噫此,當事諸臣雖有謀國之忠,長顧之慮, 而卒紛紛莫之定也。雖然,知時勢之難,而不有以處 其難,不可也;知治河之無上策,而卒諉之無策,不可 也。今惟相古今之時,權輕重之勢,師禹之意,而不泥 禹之跡,如秦溝一股,果可以納大河「之流也」,則傚禹 行所無事之智焉。「疏其下流以導其自然之歸,固其 長隄以防其衝決之患,而又於芝蔴莊、崔家壩等處 下樁捲埽以抑其北徙之勢,各於沿河南岸去淤撈 沙以疏其壅塞之患,使水由地中行而不至於汎濫 斯已矣。支河固不必開也,如秦溝一股不能容全河 之水也」,則傚禹決排「之法焉,淺者濬之,使遂其就下 之性;隘者疏之,使緩其湍迅之威。務使上無所激,而 接河濟洪之道如故;下有所納,而由清達淮、由淮入 海之道如故,斯已矣,支河亦不必開也。如此則不惟 運河疏通,獲轉漕之利;久役疲民獲蘇息之休;而東 奔之流既阻,則陵寢無衝決之虞;北徙之勢既防,則 曹、單」免墊溺之患,庶乎永賴之績可復見於今日,而 「三策三法」之說,亦會通於異世之下矣。否則,徒知用 古人之法而不能相古今之宜,泥一定之跡而不能 權輕重之勢,則膠柱鼓瑟,徒勞而罔功也,烏足以語 通天下之變而成天下之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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