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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分築之類,其事在大臣。而所謂工與料者則在民 矣。民可使之困乎?故治河非難也,備工與料之為難 也,

《理河疏》
周用

臣惟古今稱聖人之治水者,必曰大禹。禹治水之功, 莫大於河。自古成厥功,至周定王五年,河徙砱礫,中 間自龍門至於碣石入海不為中國害者,蓋一千七 百年。然禹之治水,莫備於《禹貢》,則皆紀其成功也。而 禹之自言則曰:「予決九川,距四海,濬畎澮,距川。」至孔 子稱禹,又曰:「盡力乎溝洫。」然則歷千七百年而河不 為中國害者,實大禹盡力溝洫之賜。故自禹至殷盤 庚,而稱「五遷厥邦,以避河圮」溝洫蓋小壞矣,猶未徙 也。至周定王時而河徙,則溝洫加壞矣,猶未決也。至 秦廢井田,開阡陌,溝洫掃地矣。秦祚不延,及漢而河 決酸棗,決瓠子,決則甚矣。歷漢而唐,而宋、元,河徙河 決,不可勝紀。今年治河費若干萬,明「年治河,費若干 萬,大略塞之而已,溝洫之政無聞焉。」自今黃河言之, 每歲冬春之間,自西北演迤而來,固亦未見大害。逮 乎夏秋,霖潦時至,吐洩不及,震盪衝激,于斯為甚。考 之《前代傳記》,黃河徙決于夏者十之六七,秋則十之 四五,冬月蓋無幾焉。此其証也。夫以數千里之黃河, 挾五六月之霖潦,建瓴而下,乃僅以河南開封府蘭 陽縣以南之渦河,與直隸徐州沛縣數百里之間,拘 而委之于淮,其不至于橫流潰決者,實徼萬一之幸 也。夫今之黃河,古之黃河也。舉凡諸名川之水,與納 每歲五六月之霖潦,古與今亦無少異也。何獨大禹 乃能使之安于東北之故道,歷千百年而不變,而後 世曾不能保之于數十年之久。其繇于阡陌之壞、溝 洫之不修者,較然甚明。仰惟陛下臨御以來,愛養元 元,無所不至,則于今日,肇修溝洫之政,以繼神禹地 平天成之功,臣愚實有望焉。且黃河所有徙決之變 者無他,特以未入于海之時,霖潦無所容之也。溝洫 之為用,說者一言以蔽之,則曰「備旱潦」而「已;《其用以 備旱潦》,一言以舉之,則曰容水而已。故自溝洫至于 海,其為容水一也。夫天下之水,莫大于河。天下有溝 洫,天下皆容水之地,黃河何所不容?天下皆修溝洫, 天下皆治水之人,黃河何所不治?水無不治,則荒田 無所不墾。一舉而《興天下之大利、平天下之大患》。以 是為政,又何不可?」臣竊見河南府州縣密邇黃河地 方,歷年親被衝決之患。民間田地決裂破壞不成壟 畝,故耕者不得種種者不得收,徒費工力,無補饑餓。 加以額辦稅料催科如故。中土之民困於河患實不 聊生。至於運河以東,山東濟南東昌、兗州三府州縣 地方,雖有汶沂洸泗等河然與民間田地昹節脈絡 不相貫通。「每年泰山、徂徠諸山水發之時,浸為巨浸, 潰決城郭,漂沒廬舍,耕種失業,亦與河南河患相同。 或不幸而值旱暵,又並無自來修繕陂塘渠堰,蓄水 以待雨澤,遂致齊魯之間,一望赤地,此皆溝洫不修 之故也。若使溝洫既修,則豈帷山東河南見在凋瘵 之民,得以生活?前日四遠流移之民,孰不願復業墾 田以圖飽煖。《昔也招之不來,今也麾之不去,民利》安 得不興?」臣惟善求時者,在乎得其大綱;善復古者,不 必拘於陳跡。臣之所謂《修溝洫》者,祇是各因水勢、地 勢之相因,隨其縱橫曲直,但令自高而下、自小而大、 自近而遠,盈科而進,不為震驚,委之于海而已矣。臣 又伏念遠謀不可以倖致,美功不容以雜施。溝洫之 政,歷千百年,影跡湮沒,竟莫舉行,究其所由,夫豈無 故?孔子曰:「無欲速,無見小利。」古今事功,半塗而廢者, 率由于此。臣愚以為欲修溝洫之政,雖曰不拘陳跡, 然時異勢殊,變而通之,不能無所事事。今略舉其大 綱,若正疆里以稽工程,若集人力以助夫役,若蠲荒 糧以復流移,若「專委任以責成功,若持定論以察群 議。其諸條目,未敢覼縷。議定之後,循其次第,毋以欲 速而輒更張,毋因小利而生沮撓。及今黃河雨暘時, 若又適遭遇詔令開墾荒田,至再至三,機會可乘之 時,始于河南、山東,次及直隸。遠年近日,黃河徙決地 方,自日而月,自月而歲,自州縣達之司府,自腹裏達」 之邊方,在下有臣工相與協力,在上賴聖明俯賜斡 旋,如無成效,臣甘伏欺罔之罪。臣早夜營思,以為治 河裕民之計無出于此。是以不揣迂謬,昧死上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