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還淵。或玉牘遺于漘次,或掌跡寄于山巔。稽歷代 之禮祀,其備物之或殊。或刑正牲而沈白馬,或射元 貉而獵白狐。多瑩玉之圭璧,及紺蓋之輿車。若夫王 澤濅消,君人失德,徵廢則徙移,表亡則竭絕,澤枯則 山石崩壅,陰盛則陵阜漂沒,封原割而流分,下民恨 而波赤。至于帝王聿興,聖人將出,則榮光以之錯起, 休氣以之四塞。潤至於九里,清變而五色,川后為之 貢珍,水祇為之效職。有若庖犧之卦畫,軒后之綠圖, 放勳受圖而作記,重華剖檢而得符,負之以神馬,挺 之以龍魚,折溜而至,䠠水而去。寧靳乎靈府之閟貺, 孰不及期而來輸。又若白魚之入舟,赤烏之流火,玉 龜之呈讖,神魚之出舞。金人捧劍于秦昭,黃龍彰異 于世祖。皆能告世運之休徵,著瑞應之盛事。蓋藏往 以察來,亦顯微而知彰。通神明之懿美,目德水其克 當;獨昉稱乎嬴氏,雖允臧而弗揚。喟時代之廢興,嘅 昔人之遺跡。誓功者表其如帶,階圖者載其分域。晉 君赴哭而遂流,武帝興歌而遂窒。弘農被化之虎渡, 晉代互渚之魚出。尚父之號蒼兕,太尉之斬青牛。葛 元使魚而吐書,秦伯濟師而焚舟。趙決之為卻魏之 策,嬴引之為滅魏之謀。申徒負石以自沈,方叔抱樂 而赴溺。古冶救驂而斃黿,子羽斬蛟而棄璧。濟嘉君 子之名,渡賜竇門之鬻。宋中詠一葦之杭,孟津嗟捧 土之塞。伯鯀堙之而竊息壤,女媧止之而畫蘆灰。延 世使隄東郡而豐賚,延平奏決湖中而太苛。王尊祝 水神而患息,江使遇余且而禍罹。緯蕭子探珠於驪 頷,商丘開得珠於淫隈。復有金狄之所沈,木罌之所 渡。宣尼臨之而不濟,魏侯浮之而稱固。亡人投偃璧 而結誓,篡夫沈周寶而邀祜。諸雖美剌之有間,咸傳 牒牘而昭著。其堧有甌脫之地,斥鹵之墟,分以萬洫, 激以千渠。溉糞兼資,黍稷載敷。變墝埆之瘠壤,為畝 鍾之上腴。雲雨以之蕩濩,垢濁藉之滌除。汎千艫以 遠達,通萬國之貢輸。興眾利而不匱,設重險而有孚。 宜先王之典禮,後比秩于諸侯。于是集周穆之征,紀 夏后之荒;經漢儒之載,乘,酈氏之所稱,法顯之所歷, 騫英之所尋,具攷濫觴之所在,咸云「自崑崙之靈丘, 本神泉之顥質,發東北之一隅,下夫中極之淵,逮于 河伯之都,劃淩門,穿陽紆,絕罽賓之國,略皮山之居, 招蔥嶺之所出,噏于闐之所儲,包且末、牢蘭之所聚, 挈龜茲、疏勒之所趨,盤迴于荒服者三十由旬,乃會 三原而來,瀦至于泑澤,海曰菖蒲。又潛行千有餘里, 始及乎」中國之西陬。後使者薛氏之所訪,云得之悶 磨崎嶇;而勝國之佩金虎符者,復云自星宿之區。謂 越遐而遺邇,譏前記之盡誣。竊意河源遙集,非一流 而後先之所執,抑同歸而殊途。彼見夫顯行之即是, 而于伏流之為虛。不然者,其《經》見萬里,而匯于眇焉 之泑澤。豈自有沃焦而為歸墟?況有電轉隱淪之跡, 非其冒出于積石者乎?夫天一之潤下,惟四瀆之為 經。歷桐柏而淮出,及王屋而濟興。江溯之以為永,亦 僅止乎蜀、岷。探茲源以及委,貫方輿之兩端。首西極 而尾乎東極,上應雲漢之竟天。周祭雖並列乎瀆,秦 郡亦參稱乎川。爰揭眾流以挈校,孰與之而克配焉? 歷觀往昔之利害,深惜今時之所治。不察夫常變之 宜,以極會通之致。夫彼一石之濁流,兼六斗之泥滓。 緩行則分滯,急疾則並駛。放乎海澨而成壤,又梗夫 尾閭之所委。其控清以引濁,亦非曩人之失謀。獨兼 三瀆於枝淮,曾弗災異之為憂。豈容使一衣帶之廣, 克任乎七州之洚流?不經本而障末,難乎圖遠之鴻 猷。獨不見夫乘四載者之疏導,鑿上流而行乎高地, 度迅悍之怒湍,非弱土之能載,恐一川之不勝,濬九 道以分殺,虞暴溢之為菑,委曠土以儲待,自元圭之 告成,閱千春而罔害。後乃淤故道而不修,并屯氏而 偕廢,即炎祚置重使而隄防,捐億萬之歲費,竭薪石 而徒勞,亦屢塞而屢敗。此已然之效,曷不纘神聖之 上計,併賈讓之首策,猶可備采于近世。顧泥古者拘 拘舊跡,守經者安于小利,司農惜少府之藏,司土重 膏沃之棄,其孰肯建非常之弘業,而以天下為吾事?
《復修河防記》曹亨
項城為開封屬邑,僻在陳、蔡之間,厥土惟塗泥,厥田 惟下。下城西北有黃河故道,上沿朱仙鎮,匯古汝水 入境,經南頓新橋,下達潁州入於淮。城西南有虹河, 源出西平,逾上蔡入境,通韓、劉橋、吳四橋,下達新蔡, 匯汝河亦入於淮。中間支河則為包、為虹、為沙,上聯 商水鄧澄口,趨廣陽坡,匯為三岔口,亦達沈丘大河。 「而五河者,實項之大襟帶云。古之人畢力溝洫,因勢 就便,導水歸河,蓄洩有備,雖土疏不必其灌溉之利, 而澇則不致渰沒,良法固有不可改者。歷久堙淤,小 民無遠識,時或平塍為田,或曲防取魚,迨水至則汎 濫逆行,而釜竈陸沉,官民長慨,始議所以修復之者 矣。」先是,戚侯袞、魏侯勳亦嘗咨訪大略,有志而未之 逮。隆慶辛未,賈侯來知縣事,志切安民,周爰咨度,備 聞水患之故,思為預防。於是申白上官,報曰:「可。」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