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06 (1700-1725).djvu/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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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矣。《白太傅碑》可讀,《雨中泉》可聽,恨僧少可語耳。枕 「上沸波,竟夜不息。視聽幽獨,喧極反寂,益信聲無哀 樂也。」

初三曉起,看白雲縷縷出山谷間,若茶煙之在齋閣 耳。頃之,百道狂馳,奔騰如浪,諸山汎汎水上行也。須 臾,山盡失空,水絪縕,風煙一色,類香霧海。久之漸歇, 有數點遙青沒入雲際,寺僧指余,海門諸峰也。食罷, 尋李句嶁宅,大約韜光善讓,割其餘以予句嶁,而益 成句嶁之幽。句嶁善借據其勝以傲韜光,而反增韜 光之妍。過包莊,溪流淙淙,漸入漸佳。山多奇石,蒼寒 古冶,出土者百之一二,恨未盡發所蘊耳。泝澗而行, 積石磊砢,危而相支,反而相捍。水為石所阨則轟而 成雷;為風所捲,則濺而成雪;為潭所澄,則曳而成練; 為壑所留,則蒸而成雲。非煙非霧,出入不定。昔劉夢 得常愛終南、太華,以為此外無奇;女几荊山,以為此 外無秀。及見《九華》,始悔前言之失。余初至愚公谷,見 佳木流泉,據地最勝,謂山居之妙,不能有二,至包莊 而乃悔前言之易也。買山而隱,余殆有終焉之志矣。 初四,飯集慶,觀理宗舊像,意致寒儉,然行筆朴雅。飯 罷,上天竺,疊嶂四周,中忽平矌。巡覽仰眺,驚無歸路。 余知身之入而不知其由入也。從天竺抵龍井,曲澗 茂林,處處有之。一片雲神運石,風氣遒逸,神明刻露, 選石得此,亦娶妻得姜矣。泉色紺碧,味淡,遠異他泉。 秦少游《記》:「岸湖之山,多為所誘,而不克以為泉。岸江 之山,多為所脅,而不暇以為泉。惟此地盤幽而宅阻, 內無靡麗之誘,以散越其精;外無豪悍之脅,以虧疏 其氣。故嶺之左右大率多泉,龍井其尤者也。」此語良 然。又云:「是夕天色晴霽,林間月明,可數毫髮。遂棄舟, 從參寥杖策並湖而行,凡經佛寺十五,皆寂不聞人 聲。道旁廬舍,或燈火隱顯,草木深鬱,流水激聒悲鳴, 殆非人間之境。行二鼓,始至壽聖院,謁辨才于潮音 堂。今殊不然,日未下舂,客裹足不敢入,蓋」以避山君 矣。稍進,為老龍井,木石蒼寒,杳邃有趣。茅屋一區,僅 蔽風雨,流淙泠泠,蕭條高寄,子將之別業在焉。余足 方跨門,腥風吹雨,林木怒掀,心卿纔隔一溪耳。流潦 沸騰,亡端靡際,馬慄人寒,竟不得前。久之,輿卒擁至 髮際,眉間挂溜騰虛,津流不斷,如雁宕飛瀑,寂無聲 耳。心卿故善病,又秦法嚴衡《石程書》竊為丞相,危之, 已擁被而坐,漸能驩呼不异常,余心乃安。坐客皆名 勝譚,至深夜乃臥。

西湖月觀紀        陳仁錫

甲寅居堯峰,登妙高,吸太湖,手煮寶雲泉,自龍洞下, 琅玕夾流水,侵予枕簟。深夜鳥啼,四更吐月,游魚欲 躍,假寐未遑,曉煙如抹,風急雨來,四山暝合。汎石湖、 《楞伽》間十里嵐光,天長水遠,以此貪戀家山。唯西湖 舊游,小草未削,初夏日長,簡付劂氏。嘗謂「游山水如 睡臥,記述如作夢。」當其夢時,好醜皆夢,一經改竄,情 事倍佳,無乃非昔夢耶?既編《補帆》為《捃月觀》,留作湖 上一夢

初四月紀

癸丑秋,八月暮,維舟《棕毛場》,步石函,俄見湖光逕棹 斷橋,保叔一峰送影湖面紅衣落盡,遠水一枝藕花 泊妓,依稀太守。昔年西冷橋下,問水雲寬窄。落日銜 山波波擁,紅巒夾綠陰,斜入外湖,青蒼異狀,騰焰短 矣。月乍鉤,草欲碧,一半勾留,逆鑑上下,極愛雷峰蒼 立。

初五月紀

自溜水橋觀慶忌塔,昔要離誘入吳,因風勢以矛鉤 其冠而刺之,葬此。咸淳間,怪物浮水,若鐵棺然。其西 鄴侯橋石函,入下湖,問趙宋諸貴人墅,僅餘花園,老 卒歌一篇耳。寶所山,奔水導,逆以海潮。余坐落星石, 漱一勺泉。下大佛寺,萬柳成幕。橋左斷寶雲山之東, 宋家花如錦,曰「錦塢。」及上秋陽臺,凄神寒骨,海風四 起,月到望湖亭,誦前人語,「西湖深靚空闊,納光景而 涵煙霏,漫衍而不迫,紆徐以成文,陰晴之中,各有奇 態。」《酒空,急抵招慶岸沽酒》。

初六月紀

《汎曉湖及湖巒光盡紫海雲未斷出寶佑橋》。即段橋紅 袖青旗總宜。園名《涵碧》:橋名彷彿睹之。孤山巋立,長煙初 淡,山水未深。余觀《第三橋碑》,不祀鄴侯,今與白蘇處 士四,曰「四賢祠」,然范文正、張忠定、朱徽國不宜入耶? 其巔歲寒巖,樂天就四照為竹閣,而麗農樓、快雪閣 萃其勝。南陸宣公祠。又南六一泉,東坡先生惠勤上 人哭歐陽公處也。孤山飯罷,送客上湧金門,泊藕莊, 飲雷峰。下。南屏披峻壁,翠落蓮花洞口,久之乃歸。皋 亭諸山,飛翥如亂雲,補兩湖之缺,斗折蛇行,與燈明 滅。在孤山語處士曰:「有是哉!處于清濁之間,歐焉蘇 焉范焉白焉,參寥焉,慧勤焉,甚而韋后焉,賈似道焉。」

初七月紀

殘醉未醒,閉戶作句,客作竹就飲,池塘蕭條。夜深與 客過溜水橋,月漸低,急放舟十錦塘。月影半浸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