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13 (1700-1725).djvu/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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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其約,合其黨,「迫脅諸小種,虜兵漸多,誅之用力數 倍。臣恐國家憂累,繇十年數,不二三歲而已。」先誅先 零,則罕、幵之屬不煩兵而服,涉正月擊之,得計之理, 及其時也。以今進兵,誠不見其利。

臣按:充國引《兵法》曰「攻不足者守有餘」 ,又曰:「善戰者致人不致於人」 ,今虜欲為寇,宜飭兵馬、練戰士以須其至,坐得致敵之術,以逸待勞取勝之道也。此數言者,真萬世守邊保圉之格言、良法,今日所當遵行也。

宣帝詔武賢與充國合擊先零。時羌降者萬餘人矣, 充國度其必壞,欲罷騎兵屯田,以待其敝。作奏未上, 會得進兵璽書,其子卭使客諫之,充國嘆曰:「是何言 之不忠也!本用吾言,羌虜得至是邪?今兵久不決,四 夷卒有動搖,相因而起,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羌獨 足憂邪?吾固以死守之。」遂上《屯田奏》曰:「羌虜易以計 破,難用兵碎,臣愚以為擊之不便。計度臨羌東至浩 亹,羌虜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墾,可二千頃以上。臣願 罷騎兵,留步兵分屯要害處,至四月草生,發郡騎及 屬國胡騎各千就草為田者遊兵,以充入金城郡,益 積畜,省大費。謹上田處及《器用簿》。」上報曰:「即如將軍 之計,虜當何時伏誅?兵當何時得決?熟計其便。復奏。」 充國上狀曰:「臣聞帝王之兵,以全取勝,是以貴謀而 賤戰,百戰而百勝,非善之善者也。故先為不可勝,以 待敵之可勝。蠻夷習俗,雖殊於禮義之國,然其欲避 害就利,愛親戚,畏死亡,一也。今虜亡其美地荐艸,愁 於寄託遠遯,骨肉離心,人有畔志,而明主班師罷兵, 萬人留田,順天時,因」地利,以待可勝之虜,雖未即伏 辜,兵決可期月而望,羌虜瓦解,前後降者萬七百餘 人,及受言去者凡七十輩,此坐支解羌虜之計也。臣 謹條《不出兵留田便宜》十二事,惟明詔采擇。

臣按:充國所謂「帝王之師以全取勝」 ,此一言者,萬世中國保治安邦之格言。國家當全勝之時猝有兵革之變,一以是言為主,毋僥倖於一戰,以中賊之計、張賊之威,必持重而不輕動、必詳慮而不苟進,非在我者有必不可勝之資而在彼者有必勝之算,斷然不輕發也。

趙充國奏,每上輒下公卿議。臣初是充國計者什三, 中什五,最後什八。有詔詰前言不便者,皆頓首服。魏 相曰:「臣愚,不習兵事利害,後將軍數畫軍策,其言常 是,臣任其計可必用也。」上於是報充國,嘉納之。其後 充國乞骸骨,罷就第。朝廷每有四夷大議,常與參兵 謀,問籌策焉。

張栻曰:「漢將臣當以趙充國為最。凡將之病,患於用而不詳也。充國蓋更軍事多矣,及聞西羌之事,則不敢以遽,而曰:『兵難遙度,願馳至金城,圖上方略』。其不敢忽如此。蓋思慮之深,經歷之多,孔子所謂臨事而懼,好謀而成」 者也。將之病在於急近功也。充國則圖其萬全,陳屯田十二利,持久而為不可動之計,其規模與孔明《渭上》之師何以異哉?將之病在果於殺而不恤百姓也。充國任閫外之寄,而為國家根本之慮,要使百姓安,邊疆固,而西戎坐銷焉,此殆三代之將,非戰國以來摧鋒折敵者所可班也。反覆究其規模,味其風旨,遠大周密,拔出倫輩,其在宣帝時,且不獨為賢將,殆可相也。使其為相,必能為國家圖。維制度,為後世慮。安養百姓,為邦本計。如魏相輩,當在其下風耳。

戴溪曰:「世有所謂智將,有所謂勇將,有所謂常勝之兵,有所謂幸勝之兵,四者不可同日而語也。圖事揆策,因時制勝,以深謀遠慮為先,惟全國全軍是務,此智將也。躍馬撫劍,窮討殊鬥,貪前利而不恤後害,急近功而不暇遠略,此勇將也。以律而出,見利而動,十則圍而五則攻,避其銳而乘其敝,此常勝之兵也。勃」 興於草野閭巷之中,再鼓於奔北敗衂之後,垂亡而復存,轉禍以為福,此幸勝之兵也。勇將能效搏執之力,智將能取指縱之功,幸勝之兵可成事於一時,常勝之兵可為法於萬世。充國以智將而用常勝之兵,故先計而後戰。常曰:「擊虜以殄滅為期,小利不足貪。」 又曰:「兵所以明德除害也。舉德於外」 則福生於內,不可不謹。又曰:「帝王之兵,以全取勝。」 又曰:「兵以計為本。故曰:多算勝,少算不勝。」 又曰:「戰不必勝,不苟接刃;攻不必取,不苟勞眾。」 凡上書至於論列再四,其言深切,可為萬世法。與夫不度彼己,不計成敗,殘民以逞僥倖功名者,豈不相萬萬邪?

臣按:自古論兵者多矣,唯趙充國最得帝王全勝之要道焉,「萬世持盈守成之君所當師法者也。」 蓋創業之君與守成之君不同,故其用兵亦不同焉,何也?創業之君尺地一民皆非己有,其所糾集者皆一時烏合之眾,兵雖眾而人心不堅,軍資有限而餽餉或至於不繼,故乘勢急戰以求決勝。若夫守成之君則不「然,上承祖宗之業,內撫人民之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