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植潛飛,咸識其職。百家九流,荒唐莫測。爰有《典》謨, 聖人作式。厥民析因,鳥「獸孳革,過此則非吾之所識。」 于時日車就駕,引輓羲和,朱明離離扶桑,參差,炎均。 擊鼓且笑且歌,乃臨橋梁,送余于河。怳乎忽忽,若夢 南柯。載歌曰:「中氣磅礡,山川繆兮,蝘蜒糾隔,離中州 兮,常而不常,怪詭幽兮,不常而常。三光周兮,聖人耀 德。文明流兮,海波不揚。庶徵休兮。結余忠兮為軸,又 揆信兮」以為路,乘余敬兮于堪輿。廓自得而容與兮, 余因以從容乎周道。觀八極之無窮兮,浮游馳騁乎 宇宙而上下。聊反觀而知天兮,迢逍遙於閉戶。迺旋 氛旄之班班兮,攬霓旗之翕翕。掣搖搖之雲旌兮,叫 帝閽乎閶闔。入鈞天兮紫微,聞廣樂兮九合。
《諭安南國王陳日焜書》呂讓
「邇者思明府土官黃廣成奏言,安南侵據壤地,朝廷 稽典冊,考圖誌,遣使告諭,俾還所侵。自誠暨讓至王 國,宣布上意,開陳事理,而執事所執益固,未肯聽從。 今以前代所紀疆場利害,為執事陳之。」按《誌》,交阯古 交州地。後漢時女子徵側作亂,光武遣馬援率師平 之,遂以銅柱紀功,亦所以限內外也。在唐則為五管 之一,統以都護。宋時,李乾德寇邊,郭逵將兵征之,擒 偽太子洪真;乾德懼而割廣涼門、思浪州、蘇茂、桄榔 之地以降;則當時此地尚為中國所有也,況銅柱以 北丘、溫等地乎?元世祖時,而祖光炳入款稱臣;及日 烜嗣立,失臣子之節於世祖,是興問罪之師。日烜蒙 荊棘、伏草莽,生民殆盡,城郭幾墟,日嗣立,祈哀請 罪,世祖遣使降詔,諭令入朝。當時詔書有「還地」之語, 而《日煿》云:「向者天使辱臨小國,迎送於祿州,懼有侵 越,往往辭之丘溫而己。」觀此,則丘溫以北之地,其屬 思明已明矣。今安南乃越淵、脫踰、如嶅、慶遠而盡有 之,抑乘元末之亂,僥倖而得之乎?行人下車之日,王 之君臣皆曰此地舊屬安南,而不知所屬之由。陳、黎 二國相及,何執政亦執前說以為祖宗之地,未審何 所據而然也?苟如執事所言,則「誌」書所紀「日煿」之言, 無乃但為浮說邪?抑王懼有侵地之罪,固執無稽之 言以自飾也?我皇上天錫智勇,表正萬邦,怙終雖小 過不赦,改過者雖重罪亦釋。《傳》曰:「過而能改,則復於 無過。」過而不改,是為過也。改過致祥,往歲龍州趙宗 壽之事是也。吝過召殃,近歲南丹奉議諸蠻酋是也。 是皆明效大驗,所共聞者。王能避禍迎祥,歸其侵地, 豈惟宗社之安,亦一國生民之幸也。釋此不圖,爭而 不讓,是而怙終自禍矣。惟執事圖之。
《論征安南疏》張岳
臣伏睹皇子誕生,渙頒詔命,內外臣民,莫不覃敷。惟 安南以久不入貢,詔使臨遣,為之停止。下外廷集議, 咸謂罪當討無赦。陛下寬仁惻怛,不忍遽動甲兵,特 詔使者馳入其國,究問緣由。臣待罪邊疆,不能宣達 朝廷威德,使「雕題君長,慕義向方,奔效職貢。至於上 軫聖慮,萬里遣使,死有餘罪。臣竊聞安南自正德十」 一年內國王黎晭為逆臣陳暠與其子陳昇所弒,國 人立晭弟黎譓主國事,以兵逐陳暠父子,奔據其國 諒山府。黎譓立七年,又為權臣莫登庸所逼,出居其 國清華府。登庸立譓幼弟,黎懬相之,既又弒懬而自 立,國內分裂,日尋干戈,無暇請貢。此皆往歲《傳聞》,及 其國諒山、長慶等府牒報之言,其間「曲折及近日事 情,雖不能詳知,然其久爽貢期,大抵由此。非真負封 豕之勢,敢於阻兵拒險,以抗上國之命而不貢者也。 自古蠻彝,惟逆命則誅,若其國不能通貢,似不足以 勞弊中國。今用兵之聲先已傳布,使中外共知,而首 禍之臣,不能仰窺陛下所以遣使行勘之本意,迎合 附會,謀動兵戈。臣不暇遠引,請以目前義理事勢,反 覆詰之。」夫欲興兵,必以黎氏為辭,為討其亂賊也。為 區區南交,勞師萬里之外,討其賊而定之位,非中國 長策。其不可一也。不定黎氏而因以取之,是乘人危 難而利其所有,五霸稍知義者不屑為也,而謂聖明 為之乎?其不可二也。萬一勝,不可必交人操長技毒 弩,乘高截險,以邀我師,如古人所謂廝輿之卒,一有 不備而歸者,此禍敗孰當之乎?其不可三也。今兩廣 困弊,猺獞屯結,官軍僅足備守,所恃以調發者狼兵。 然諸州土官及湖廣勾刀手,連年疲於征調,內懷讎 怨。若復驅以遠征,深入數千里之險,進有難必之敵, 退無旋反之期,狼顧兩端,莫堅鬥志。南交「暑濕,易生 疾疫,萬一師老財匱,猺獞乘虛而起,安南事未可必, 兩廣破敗,可以立視。其不可四也。近日為大工役,府 州縣無礙銀兩,盡起發赴部。梧州軍餉,亦因鹽法壅 滯,課額虧損,每年敷給諸軍,剩積無多。兵興十萬,日 費千金。永樂中用八十萬人入交,今就折半言之,亦 當有四十萬人屯食。兩廣飛芻輓粟,約以二石致一 石,何處措備?其不可五也。天下承平久矣,人不知兵, 兵不習戰。」將帥皆膏粱子弟,少經行陣,而縉紳之喜 談兵者,類皆趙括、房琯之流,平居為大言爾。蓋深於 兵者必不談兵,其掇拾古人糟粕以談者多妄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