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17 (1700-1725).djvu/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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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大事,而使膏梁主兵,躁妄之士得成其謀,不待兩 兵相交,而不勝之機先見矣。其不可六也。此六不可 者,臣特麤舉其端耳。至於天下大勢,其財用盈虛,兵 馬強弱,民情休戚,蓋有非臣職事所及而不敢究言 者。臣愚以為安南縱有可誅之罪,猶當重為民命愛 惜,審酌輕重,於當用兵之中求所可不必用者,以全 民生,以養元氣。今其久不入貢之情,只是如此,「以義 理事勢反覆推之,用兵一事,臣愚切以為不可。天下 大器也,安之甚難,無故而動搖之。臣中夜以思,不寒 自慄。伏望陛下上承上天仁愛之心,遠思皇祖不祥 之訓,待行勘使者復命,乞下廷臣,將安南事勢反覆 熟議,如黎氏尚存,力能入貢,則許之入貢;如果內難 未定,則且申敕邊臣,謹固疆場,禁戢奸宄,毋得妄生 事端,致有驚駭,搖動人心。待安南亂定,應否入貢,另 行奏請定奪。此於國家事體初未有損,而生靈得免 於兵革之禍,所全活者多矣。臣,邊吏也,遇此大征,義 當擐甲執干躬率先所部,以死效命,乃其職分。顧不 度分量,輕肆瞽言,干撓廷議,避事偷安,罪當萬死。然 臣非敢愛死也,恐死而無益,是以冒昧為陛下陳之。 伏冀陛下哀矜,曲垂裁察。非特臣一身一郡之幸,實 天下萬世之幸。」

《論安南》
葉向高

安南,自宋以前,雖內屬,然叛亂代有,固南服之外疆 也。季犛之討,彼惡已盈,寧席中國廣大,輕用武哉?掃 氛驅孽,還我舊封,皇靈暢矣,而銅墨朝頒,羽書夕至, 元戎三遣,旋戢旋棼。昆明百粵之區,戈船下瀨之士, 騷擾相奉,困敝已極。國家曾不得其尺縷斗粟之用, 憣然舍旃,與之更始。兵革不興,版章無損,豈非「繼迷」 之善而明聖之所圖歟?維時反側初安,刑餘肆毒,官 徇苟且之政,將乏折衝之才,遂啟戎心,卒墮成業,故 談者有遺論焉。黎、莫相殘,盛衰迭禪,程凶較逆,無所 等差。然皆先後輸誠,叩關請命。王封永削,國體彌尊, 威已加矣,然後釋之。操縱有宜,抑亦參伍于前事也。 昔成化時,閹直倖功,數從中問。所司征安南故籍,劉 忠宣匿不與,事乃中寢。嗚乎,茲藎臣之用心哉!

《安南志序》
闕名

安南介在粵東、西及滇南之間,粵東、滇南由海道入, 而粵西由陸道入,故頒朔傳檄,以及上表進貢,舉由 粵西,其地形便也。明正、嘉中,安南黎、莫二彝互相雄 據,爭欲得中國之典為重,而中國亦察其情形,隨宜 應之,第羈縻弗絕耳。迨莫氏中微,黎氏復興,旁觀之 議,幾於盈庭。大都英銳之士,以漢、唐郡縣為名,必乘 鷸蚌之勢,而清漲海之塵。老成之臣,惕宋、元之遺轍, 皆欲以彝治彝,如嘉靖故事。今昔之情,不甚相遠。《傳》 曰:「上者因之,其次整齊之,最下者與之爭。西京之時, 寬其文網而因其習俗,故其民安。東京之時,導以禮 法而恐以兵威,故其民疑。」至漢之季,而吏病民,民亦 病吏,幾不可收拾矣。唐宋而後,尤有甚焉。墨吏利其 山澤之貲,以安南為奇貨,赭山而冶,竭澤而漁,虎狼 之性,反噬隨之。其號為強有力者,喜以功名自樹。今 日召募,明日徵輸,馘首未聞,而捉衿立見。元姑無論, 西漢時,交州置官,為刺史者一,為郡守者二,邑令不 數。明則列為三司,分為十七府,州縣且以百計,而又 鎮以中官。彼其人豈皆飲冰茹蘗,匪躬之故乎?聞之 掌故,若參政馮貴已有墨聲,而中官《馬騏》尤甚。初政 若斯,後將安極?宜乎交人之屢叛也。昔合浦郡多墨 吏,珠移之交;孟嘗為郡,去珠復還。嗟夫,今之世,安能 盡得若人,布之南交,令彝人不敢輕中夏哉!

《論安南》
闕名

昔漢武帝西征大宛,西南入牂牁、夜郎之墟,南平甌、 閩暨粵東西,以其餘力定交阯、九真、日南三郡,如反 掌然,何其烈哉!元混一區宇,以宇內之全力,不能下 一安南,何也?漢以文告,而元以兵威也。余觀漢武時, 樓船下瀨之師,未嘗渡富良也,龍編、諒山之域,不以 煩戍卒也。彼且無町畦,吾與之無町畦。《禮》所謂「修其 政不易其俗」者,殆庶幾哉?光武能閉西域之關,而不 能忘徵側之叛,雖銅柱標名,千古爛然,而南徼之役, 從此濫觴矣。試即建武之功,方於元鼎,已不可並轡 而驅,而況於元乎?貪墨之吏先㩦其心,虎狼之習難 革其舊,即得之,能終守之乎?明初擒其罪人而郡縣 置之,豈不稱烈?然旋復平,旋復叛,則非勝之難也,乃 守之難也。至宣宗時,強將隕干戈,勁兵潤草野,糧餉 不繼,海內為虛,雖欲不息兵,庸可得耶?後之議者,猶 以三楊棄安南為失策。噫!老成石畫,固未易為少年 喜功者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