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18 (1700-1725).djvu/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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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景不以為意,以求全其民。至於武帝,不忍數世之 忿,盡天下之銳而攻之,闢地千里,斬馘百萬,匈奴之 民死者大半。洗除先帝之宿恥,而夸大中國之氣,得 志滿意,無以加矣。而內自疲弊,中民」之家大抵皆破, 無復千金之戶。此二者皆有所就其成功,是以有所 忍而不顧,而智者之論,已謂非中國之長算矣。今者 中國之弊,在於畏戰。畏戰固多辱矣,而民又不免於 貧,無所就其利而偏被其害,重賦厚斂,以為二邊之 賂,國辱而民困,蓋今世之病已極矣。賢人君子竭其 智慮以求安於民,而「民嘗為夷狄之所擾;天子欲使 其澤下布四海,而海內常為夷狄之所困,此其弊蓋 有源矣。二邊之賂不絕,是以天下之賦斂,雖知其甚 重而不可輕;天下之賦斂甚重而不可輕,是以天下 之民雖知其甚困而不可得而安也。」故臣於民政之 終,而特備論其要云。蓋方今天下之議,莫不以為二 邊之賂不可去也。獨其勇者則曰:「寧戰而無賂,戰未 必敗,而賂必至於困乏。」臣竊以為此古之漢武帝、唐 太宗堅忍而不顧者,足以行之,然亦有所犯天下之 至危。何者?吾民之不戰久矣,用不戰之民,而待必戰 之敵,竊恐世俗之難支也。夫古者霸王之臣,因敗而 成功,轉禍而為福,若反覆手之間耳。桓公見脅于曹 沫,欲背其盟,管仲因而信之,以自結于諸侯。桓公襲 蔡,本以誅少姬之罪,管仲因而伐楚,責包茅之不入, 而諸侯大服。臣竊韙之。方今二虜之賂,雖有所不得 已而然者,然其勢偶有似夫戰國之際以謀相傾而 陰相潰者,是故臣欲因而成之,以潛破二虜之國。《古 語》有之曰:「將欲取之,必固予之。」昔者晉之取虞,越,句 踐之取吳,冒頓之取東國,石勒之取王俊,此四者皆 其予之之方也。夫鄰國之患,唯其相忌而相伺以不 敢相易,是以其慮詳密而難圖。今夫中國之不競亦 已久矣。彼其相視以為無能為者,非一日也,然猶未 肯釋然而無疑。夫惟釋然而無疑,而後其國可取。今 吾猶有所齟齬於其間,彼以吾為猶有不服之心,是 以君臣相視而未敢懈。蓋古之英雄能忍一朝之恥 而全百世之利。臣以為當今之計,禮之當加恭,待之 當加厚,使者之往,無求以言勝之,而使之來者亦無 求以言犯之。凡皆務以無逆其心而陰墮其志,使之 深樂於吾之賄賂,而意不在我,而吾亦自治於內,蒐 兵揀馬,擇其精銳而損其數,以外見至弱之形,而內 收至強之實,作《內政》以寓軍令,凡皆務以自損吾強 大之勢,而見吾衰弱之狀,使之安然無所顧忌,而益 以怠傲。不過數年,彼日以無備,而吾日以充實,彼猶 將以吾為不足與也,而有無厭之求。彼怠而吾奮,彼 驕而吾怒,及此而與之戰,此所「謂敗中之勝,而弱中 之強者也。」嗟夫!方今之事,其勢亦有二而已矣。能奮 一朝之勞而盡力以攻之,則其後可以大安,而其始 也,不免有歲月之勤;能忍一朝之辱而自損以驕之, 則其後可以驟勝,而其始也,不免有歲月之恥。此二 策者,皆足以謀人之國,敗人之兵,而有勝矣。而臣竊 謂今世之所安「者,必其予之而驕之者也。」嗟夫!知能 攻之,則必洗天下之大慚;不能攻之,則驕之而圖其 後,未有不能攻之,又不能驕之,而拱手以望其成功 者。方今每歲委百萬之資以與人,而不能使人無疑 其有不服之心,罄竭四海,而其終不能以成事。特幸 其一時之安,而欲得其間隙之際以治天下,天下安 可得而治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