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池。皇靈既昭,賊膽應裂,狼顧脅息,雖數輕肆侵軼,
譬之大禹治水,以海為壑,而水歸其所,不至橫流。此 社稷之計,聖子神孫之所永圖也。然河套既復,猶兼 「修邊之工。若距榆林以為邊,則河套永棄,虜患何時 而息乎?今神聖在上,英俊在旁,時所當乘,機不可昧。 見可而動,相時以成,此臣犬馬之忠也。」謹將《復套》數 事,開坐具本,伏惟皇上裁擇。一曰《立綱紀》。綱者大綱 也,規模之謂也。紀者,條理也,節目之謂也。規模欲其 大,節目欲其詳。紀綱既立,則戎事可興也。復套之舉, 國之重務。人之謀曰:「須得兵三十餘萬,馬步水陸,齊 驅並進,裹糧二百萬石,兼折銀三百萬兩。一舉破賊, 驅之出境,即沿河修築城垣界守。」此一說也。臣以為 此謀雖善,其勢實難。今三邊之兵,可用者不滿六萬, 如調他鎮,顧此失彼,三十萬眾徒爾煩勞,其難一也。 倉庫空乏,上下交困,「銀穀累五百萬,一朝畢集,勢不 易能,其難二也。一戰勝賊,賊未膽落,輒興板築,師徒 易撓,其難三也。」臣則以為憫生民之陷溺而與之除 暴,疾醜虜之猾夏而因之正名。爰整雄師,張皇義旅, 奚煩兵力之多。雖在兵精食足以時,而春蒐於套,秋 守於邊,如是三年,虜勢必折。俟其遠遁,然後拒河為 城,分「番哨守,則人力不困,財用不竭,而河套可復。」既 而移撫鎮以制之,立行都司并衛所州郡以屬之,又 設巡守兵備道以理之。凡江淮之北各省,有犯該邊 衛及煙瘴充軍者,皆定發於衛所。犯該口外為民者, 皆定發於州郡。將套中之地預為踏撥,多置《魚鱗籍 冊》,以防日後弊端。每軍民一戶給田二頃,「俾之歲耕 一頃,閒一頃,是為閒田,以養餘力。其沿邊軍民,亦出 召募,有願守邊者,皆給以田。引黃河之水為大小之 渠,渠以灌田,可備旱澇,高黍下稻,任土所宜,數年之 後,套地可盡墾。而又倣井田之意,廣溝洫之制,吾民 易於稼穡,勇於驅馳,既臨河設險,夏秋決難侵犯,我 得耕稼矣。」比及河凍,農事「已浚,乃於講武之時為禦 虜之計,民不告勞,農不告費,行之既久,則河、湟之地, 不異中州。此規模節目之大略也。乞敕該部預為料 理,三年之後,舉而措之。有未盡者,容臣次第敷奏。雖 然,屢年邊事廢弛,將士怯懦,甲兵未練,整頓實難,須 及時飭治。來年春月,先將鄰邊賊巢勦除,以倡我軍 之氣。俟其」膽略漸雄,於焉昭盛明無外之度,闡皇上 救民之仁,多給榜文,標示牌額,遍置套中,以開來降 之路,以歸被虜之民。然後興問罪之師,舉三年之役, 則順天以動,豫在師中,吉矣。一曰審機宜。天下之事 有機,時與勢為之也。孟軻氏曰:「雖有智慧,不如乘勢; 雖有鎡基,不如待時。」知機論也。得其機而乘之,「勝筭 在我,何往不濟。虜之據有河套也,逐水草以往牧,獵 禽獸以馳騁,秋高馬肥,弓矢勁利,糾合黨類,動數十 萬,長驅深入。彼聚而攻,我分而守,此虜寇之時勢,我 不得而與之也。」及其入套,深冬沍寒,水草枯凍,又皆 各就住牧,其勢自分。且馬無宿草,漸至羸瘠。比及春 深,賊因以弱。我則訓練強兵,攢「槽秣馬,營伍整肅,火 器精利。此我之時勢,虜不得而與之也。今之禦邊者, 虜弱不乘,因仍怠怯,虜強莫禦,苟且支吾,坐失軍機, 所以有敗而無勝。臣願練兵六萬,再調山東鎗手二 千,多備矢石,每於春夏之間,水陸並進,直抵虜巢。乘 其無備,我聚而攻,彼分而守,材官騶發,矢道同的,砲 火激烈,電掣雷轟。賊縱有援,旬月斯集。目前震蕩,勢 必難支。此窺敵觀變、潛深參伍之術,臣亦計之審矣。 仍乞命下宣大、山西總督撫鎮等官,調度各鎮兵馬, 嚴加隄備,耀武揚威,以防河東往牧之寇。倘套賊敗 亡,必將逾河而逃。厲兵秣馬,又可以收斬獲之功。所 謂掎角之勢,以全取勝之道也。然後班師而歸,守我 分地,秋高之時,賊如復仇而來,我軍據險以守。況得 勝之兵,勇氣自倍,不待臨牆,可使撻伐。如是三年,虜 勢自衰,將遠遯之不暇,而又敢據我河套也耶?」至是 則祖宗故地已復,因河為險,修築墩煌,一如榆林修 守之議。且講求屯政,建置衛所,處分戍卒,填實邊民, 牆塹既固,耕穫可饒,全陜之轉輸漸省,而內帑之給 發亦寬,三秦重地可保萬萬年安固矣。不然,賊之強 也來不能禦,賊之弱也去不能懲,機事大失,公私俱 困,臣不知其所終也。一曰備長技。《漢書》:「匈奴之長技 三,中國之長技五,兩軍相為表裏,斯為萬全之術。」今 虜賊之長技不異於昔時,而在我之長技,復有如漢 時之五者乎?臣不得而知也。欲求相為表裏,殆又難 矣。抑求其次,莫先於火器,蓋天之所以保國家而衛 生民者也,但有之而不能用,用之而不盡其利,與無 技等耳,安望其有摧擊之功乎?臣昔提督山西三關, 嘗造「盞口砲」、毒火飛砲具式,奏請蒙皇上發銀數千 兩,比年禦虜賴焉。今秋於寧塞、定邊,亦嘗藉此兩挫 虜寇,故來降人口云:「虜中甚畏此器,言每年響子不 似今年響子利害,打死人馬數多」,此其明驗也。今欲 復套,須備熟鐵盞口砲六十個,長管鐵銃一萬五千 把,手把小鐵鎗二萬根,長鎗三千根,生鐵作砲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