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迴惑,託以無稽之言,特取其愛博多奇之間,錄其 廣異宏麗之靡矣。
渠胥國
周靈王時,有韓房者,自渠胥國來獻玉駝,高五丈,虎 魄鳳凰,高六尺;《火齊鏡》,廣三尺,闇中視物如畫,向鏡 語則鏡中影應聲而答。韓房身長一丈,垂髮至膝,以 丹砂畫左右手,如日月盈缺之勢,可照百餘步,周人 見之如神明矣。靈王末年,亦不知所在。
浮提國
老聃在周之末,居反景日室之山,與世人絕跡,惟有 黃髮老叟五人,或乘鴻鶴,或衣羽毛,耳出於頂,瞳子 皆方,面色玉潔,手握青筠之杖,與聃共談天地之數。 及聃退跡為柱下史,求天下服道之術,四海名士,莫 不爭至。五老即五方之精也。浮提之國獻神通,善書 二人,乍老乍少,隱形則出影,聞聲則藏形。出肘間金 壺四寸,上有五龍之檢,封以青泥。壺中有黑汁如淳 漆,洒地及石,皆成篆隸科斗之字,記造化人倫之始, 佐老子撰《道德經》,垂十萬言,寫以玉牒,編以金繩,貯 以玉函,晝夜精勤,形勞神倦。及金壺汁盡,二人刳心 瀝血,以代墨焉。逓鑽腦骨取髓,代為膏燭。及髓血皆 竭,探懷中玉管,中有丹藥之屑,以塗其身。骨乃如故。 《老子》曰:「更除其繁紊,存五千言。」及至經成工畢。二人 亦不知所往。
廣延國〈附波弋國〉
燕昭王即位二年,廣延國來獻善舞者二人,一名《旋 娟》,一名《提嫫》,並玉質凝膚,體輕氣馥,綽約而窈窕,絕 古無倫。或行無跡影,或積年不饑。昭王處以單綃華 幄,飲以瓀珉之膏,飴以丹泉之粟。王登崇霞之臺,乃 召二人,徘徊翔舞,殆不自支。王以纓縷拂之,二人皆 舞,容冶妖麗,靡於鸞翔,而歌聲輕颺。乃使女伶代唱 其曲,清響流韻,雖飄梁動木,未足嘉也。其舞一名《縈 塵》,言其體輕,與塵相亂。次曰《集羽》,言其婉轉,若羽毛 之從風。末曲曰《旋懷》,言其支體纏蔓,若入懷袖也。乃 設麟文之席,散荃蕪之香。香出波弋國,浸地則土石 皆香,著朽木腐草,莫不鬱茂。以燻枯骨,則肌肉皆生。 以屑噴地,厚四五寸,使二女舞其上,彌日無跡,體輕 故也。時有白鸞孤翔,銜千莖穗,穗於空中,自生花實, 落地則生根葉,一歲百穫,一莖滿車,故曰「盈車嘉穗。」 麟文者,錯雜寶以飾席也。皆為雲霞麟鳳之狀。昭王 復以衣袖麾之,舞者皆止。昭王知其神異,處於崇霞 之臺,設枕席以寢讌,遣侍人以衛之。王好神仙之術, 元天之女託形作此二人。昭王之末,莫知所在。或云 「遊於漢江,或伊洛之濱。」
盧扶國
燕昭王八年,盧扶國來朝,渡玉河,萬里方至。云其國 中山川無惡禽獸,水不揚波,風不折木,人皆壽三百 歲。結草為衣,是謂「卉服。」至死不老,咸知孝讓。壽登百 歲以上,相敬如至親之禮。死葬於野外,以香木靈草 瘞掩其尸,閭里弔送,號泣之音,動於林谷,河源為之 流止,春木為之改色。居喪,水漿不入於口,至死者骨 為塵埃,然後乃食。昔大禹隨山導川,乃旌其地為無 老純孝之國。
騫霄國
始皇元年,騫霄國獻刻玉。善畫工名裔,使含丹青以 漱地,即成魑魅及詭怪群物之象。刻玉為百獸之形, 毛髮宛若真矣。皆銘其臆前,記以日月。工人以指畫 地,長百丈,直如繩墨。方寸之內,畫以四瀆五岳列國 之圖。又畫為龍鳳騫翥如飛,皆不可點睛,或點之必 飛走也。始皇嗟曰:「刻畫之形,何得飛走。」使以淳漆,各 點兩玉虎一眼睛,旬日則失之,不知所在。山澤之人 云,「見二白虎各無一目,相隨而行,毛色相似,異於常 見者。」至明年,西方獻兩白虎,各無一目。始皇發檻視 之,疑是先所失者,乃㓨殺之。檢其胸前,果是元年所 刻玉虎。迄胡亥之滅,寶劍神物,隨時散亂也。
浮忻國
元封元年,浮忻國貢蘭金之泥。此金出湯泉,盛夏之 時,水常沸湧,有若湯火,飛鳥不能過。國人常見水邊 有人冶此金為器。金狀混混若泥,如紫磨之色,百鑄, 其色變白,有光如銀,即銀燭是也。常以此泥封諸函 匣及諸宮門,鬼魅不敢干。當漢世,上將出征及使絕 國,多以此泥為璽封。衛青、張騫、蘇武、傅介子之使,皆 受金泥之璽封也。武帝崩後,此泥乃絕焉。
含塗國
元鳳二年,含塗國貢其珍怪。其使云:「去王都七萬里, 鳥獸皆能言語,雞犬死者,埋之不朽。經歷數世,其家 人遊於山阿海濱地中聞雞犬鳴吠,主乃掘取,還家 養之。毛羽雖禿落更生,久乃悅澤。」
千塗國
董偃以玉精為盤,貯冰於膝前。玉精與冰同其潔澈, 侍者謂「冰之無盤,必融濕席。」乃合玉盤拂之落階下, 冰玉俱碎,偃更以為樂。此玉精,千塗國所進也。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