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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蔣濟睹魏文帝與夏侯尚詔曰:「作福作威,為亡國 之言。」所謂柄者,威福是也,豈可假於臣下哉!後代睹 《三國》之事,可不戒懼焉!

《論秦隋勢之相似》
前人

「自周之衰而天下裂為戰國,至秦始皇,然後并六國 而稱帝;自晉之亡,而天下分為南北朝,至隋文帝,然 後混南北為一區。」彼始皇、隋文皆有雄才大略過人 之聰明,其所建立,又有卓然傑出於後世者。方駕馭 將帥,削平四方,據關中金城之固而都之,以臨制天 下,其意皆欲傳子孫於無窮,然後身沒而國危,皆以 「二世而遂亡者,失所以為君之道,繆所以為治之術, 亡所以維持天下之具,不知其子,而付託非其人也。 夫人君之道,秉本執要,簡而常逸,元首叢脞則萬事 隳」,此不易之理也。至秦、隋則不然,以察為明,以苛為 德,竊竊然惟恐人之軋己而奪其權。故始皇衡石量 書,隋文衛士傳餐,皆日夜有程,不中程不得休息。天 下事無小大皆決於上,丞相大臣不過受成事,奉行 文書,而下皆持祿欺謾以取容。此風不改,卒至於亡。 故曰「失所以為君之道」者此也。古之王者,得天下以 仁,雖取之以干戈而治之以禮義,其善政美化,必有 以深結其民之心,而信厚和平必有以變移其風俗。 故三代之所以享國長久者,用此道也。至秦、隋則不 然,彼見所以取天下之難,而常有猜防不安之心,以 為不決於法刻削而急持之,則後世且復分裂,而為 敵國有曩者英雄割據之患。故始皇剛毅戾深,樂以 刑殺為威,專任獄吏而親幸之,海內愁苦無聊,而陳 勝、項籍攘臂大呼,天下響應,秦遂以亡。隋文亦制為 嚴法峻刑,以杜天下之變。謀臣宿將,誅滅略盡,元元 不勝其毒,而楊元感、李密倡之,群盜蜂起,天下大亂 塗地而不復振。借使秦、隋已并天下,而以仁義之惠 澤在民,雖有胡亥、煬帝之不肖,天下必思所以繼其 後而奉之者,其亡不若是之遽,故曰「繆。」所以為治之 術者此也。古者立國,未嘗私有天下,必封「建親戚功 臣以為藩屏,資其犬牙磐石之勢,以夾輔王室。故商 周之王皆幾千年。夫豈無僻王,賴諸侯扶之以定其 國。」彼秦見周衰而諸侯便相誅伐,天子弗能禁也,以 為天下之所以戰鬥不休者,以有侯王,於是罷侯置 守,分天下以為三十六郡。其地東至海,西至臨洮,南 至響戶,北並陰山,至遼東。身有海內,而子弟為匹夫。 內有奸臣之禍,外有大盜之虞,一夫作難,九世隳廟, 而莫之救。彼隋之所以亡者,亦無以異於秦,故曰「亡。」 所以維持天下之具者此也。古者立嗣以為國本,既 得其人,而又付之可以託六尺之孤,臨大節而不可 奪之大臣,故本定而國安,朝委裘而天下不亂。武王 則託之周公;武帝欲立昭帝,則託之霍光,此周漢之 隆也。始皇有一長子扶蘇,怒其正諫,而使北監蒙恬 於上郡、沙丘之事,雖為璽書以召之,而付之趙高,故 得與李斯同為奸謀,而胡亥卒以奪嗣。隋文有一太 子勇,聽讒譖而幽囚之,臨終以廣失禮,雖有召勇之 言而付之楊素,故卒及於大故,而煬帝得使其欲,故 曰「不知其子,而託付非其人」者,此也。秦、隋相去千有 餘載,其所以混一海宇,傳二世而遂亡,與夫所以致 亡之道,皆若合符節,《書》所謂「與亂同事,罔不亡」者也。 然秦亡而漢繼之,傳二十餘主,享國四百年。隋亡而 唐繼之,亦傳二帝,享國三百餘年。自三代以來,未有 與之比隆者。然則秦、隋者,其漢、唐之驅除乎?不然,何 其興之盛而亡之暴也?

《秦論上》
羅袞

「亡秦者,不在胡亥;趙高、子嬰,亦不在始皇。」亡秦者,李 斯也;胡亥固亡國器也,以秦授之者過也。趙高不幸, 秦狗之瘈左右者,不圖,則固噬其主矣。子嬰立於已 亂,四十餘日而亡,考其行事,不無庸主之材,其猶坐 四屋之間,環火已熾,雖有殺火之術,欲設何由哉?始 皇雖不以仁義,死之日天下無事,民為擇君,但其遺 詔不行於斯耳。斯故有名天下,臣主相得,六國既平, 不能於此時推廣,使秦修帝王之道,固亦失矣。及始 皇外崩,姦臣謀亂,反不能於此時制變,為存秦之計, 卒使趙高得行其謀,胡亥極其惡,子嬰孤死於蒼黃 之地。始皇失賢嗣,遂暴惡於後世,嬴氏之鬼以不食 者,李斯之故也。然則趙高之際,為李「斯者,義宜奈何?」 奔蒙恬,立扶蘇為國,討賊以固其社稷可也。當是時, 蒙恬與扶蘇將三十萬之師屯上郡。蒙恬之威,外震 匈奴,內信秦國,三世積功,兄弟忠信,尊用於世。扶蘇 長子,直諫而出。雖然,始皇故知之,所以無詔封諸子, 而獨書與扶蘇,欲以為嗣。雖天下之人皆知其賢,而 以為當立。故陳勝、吳廣作亂,乃詐託公子扶蘇以從 民望。向使李斯以蒙恬之威,舉其兵,以扶蘇之望,令 天下而誅一趙高,豈難哉!賊臣既誅,恬、斯乃復相與 盡其材,輔賢明之主以寬靜天下,秦不亡矣。不惟不 亡,且將興。斯不務出此耽祿畏害,怵憰於傾危之際, 使秦有殺適立庶,淫刑虐法、殺君亡國之惡,窮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