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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又有治天下之效,然而不得與先王並者,法度之 行,擬之先王未備也;禮樂之具,田疇之制,庠序之教, 擬之先王未備也;躬親行陣之間,戰必勝,攻必克,天 下莫「不以為武,而非先王之所尚也。四裔萬國,古所 未及,以政者莫不服從,天下莫不以為盛,而非先王 之所務也。」太宗之為政於天下者,得失如此。由唐虞 之治五百餘年而有湯之治;由湯之治五百餘年而 有文武之治;由文武之治千有餘年而始有太宗之 為君。有天下之志,有天下之材,又有治天下之效,然 而又以其未備也,不得與先王并,而稱極治之時。是 則人生於文武之前者,率五百餘年而一遇治世;生 於文武之後者,千有餘年而未遇極治之時也。非獨 民之生於是時者之不幸也,士之生於文武之前者, 如舜禹之於唐,八元八凱之於舜,伊尹之於湯,太公 之於文武,率五百餘年而「一遇」,生於文武之後千有 餘年,雖孔子之聖,孟軻之賢而不遇,雖太宗之為君 而未可以必得志於其時也,是亦士民之生於是時 者之不幸也。故述其是非得失之跡,非獨為人君者 可以考焉。士之有志於道,而欲仕於上者,可以鑒矣。

《漢文帝論》
曾肇

予嘗謂治天下本於躬化,而觀漢文帝躬行節儉,以 德化民,宜其有以振起衰俗。而賈誼以謂殘賊公行, 莫之禁止,其說以背本趨末者為天下大殘,淫侈之 俗為天下之大賊。以當時風俗可謂敝矣,豈所謂躬 化者果無益於治哉?蓋文帝雖有仁心仁聞,而不修 先王之政故也。先王有不忍人之心,則有不忍人之 政,而其政必本於理財。理財之法,其定民之大方有 四,任民之職有九,士、農、工、商,以辨其名;「九穀、草、木、山、 澤、鳥獸、材賄、絲枲、聚斂、轉移,以辨其職。」又為之屋粟、 里布、夫家之征,以待其不勤。是故天下無遷徙之業, 無游惰之民,其於生財可謂眾矣。至於愛養萬物,必 以其道。故罻羅、網罟、斧斤、弓矢皆以「時入,而覆巢麛 卵、殺胎伐夭」,皆為之禁,取之又有其時也,於是制禮 以節其用。天子都千里之畿,諸侯各專百里之國,卿 士大夫至於庶人,莫不有田,而視其位之貴賤,稱其 入之厚薄,而為之法制度數,以待其冠婚、賓客、死喪、 祭祀之用者。隆殺多寡,各適其宜。為上者謹名分以 示天下,而人人安於「力分之內,無覬覦於其外。是以 淫僻放侈之心不生,而貧富均一,海內充實,無不足 之患,然後示之以廉恥,興之以德義,故民從之也輕。」 方此之時,游惰者無所容,而雖有僭侈之心,亦安所 施於外哉?教化之所以行,殘賊之所以熄,蓋出於是 也。自秦滅先王之籍,而漢因之,務為一切之制。由天 子至於庶人,無復有度量分界之限,而人人去本趨 末,爭於僭侈。高祖嘗禁賈人不得曳絲乘車,其令卒 於不行。至文帝之時,商賈富厚,力過吏埶,而末伎游 食,害農者蕃;庶人牆屋飾文繡,僕妾之衣,皆宗廟之 奉、天子之服,則其俗之不善可知矣。而文帝不知修 先王之政以救其弊。方其開籍田以勸耕者,衣弋綈 而斥文繡,以示敦朴為天下先,其意美矣。然法度之 具不行,而欲以區區之一身率四海之眾,豈非難哉? 《孟子》曰:「徒善不足以為政。」非虛言也。雖然,以彼之德, 成之以先王之政,則庶幾三代之賢主哉!

《夏論》
蘇轍

聖人之道,苟可以安天下,不求為異也。堯舜傳之賢, 而禹傳之子,後世以為禹無聖人而傳之,而後授之 其子孫,此以好異期聖人也。夫聖人之於天下,不從 其所安而為之,而求異夫天下之人,何其用心之淺 耶?昔者湯有伊尹,武王有周公,而周公又武王之弟 也。湯之太甲、武之成王,皆可以為天下,而湯不以予 「其臣,武王不以予其弟。」誠以為其子之才不至於亂 天下者,則無事乎授之他人而以為異也,而天下之 人何獨疑夫禹哉?今夫人之愛其子,是天下之通義 也。有得焉而以予其子孫,人情之所皆然也。聖人以 是為不可易,故因而聽之,使之父子相繼而無相亂, 以至於堯。堯舉天下而授之舜,舜得「堯之天下而又 授之禹,舉天下而授之人」,此聖人之所以大過人,而 天下後世之所不能也。天下後世之所不能,而聖人 獨為之,豈以為異哉?天下之人不能皆賢而有異人 焉。為異而震之,則天下皆將喜其名而失其真。故夫 堯、舜之傳賢者,是不得已而然也。使堯之丹朱、舜之 商均,僅可以守天下,而堯肯傳之舜,舜肯傳之禹,以 為異而疑天下哉?然則禹之不以天下授益,非以益 為不足受也。使天下復有禹,予知禹之不以天下授 之矣。何者?啟足以為天下故也。啟為天下而益為之 佐,是益不失為伊尹、周公,其功猶可以及天下也。聖 人之不喜異也如此。魯人之法,贖人者受金於府,子 貢贖人而不受賞,夫子嘆曰:「嗟夫!使魯之不復贖人 者,賜也。夫!」贖人而不以為功,此君子之所以異於眾 人者,而其弊乃至於不贖。是故聖人不喜為異,以其 有時而窮也。閔子終三年之喪,見於夫子,援琴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