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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才智之所止,君子不尚者也。

《漢光武論下》

「高帝舉天下後世之重屬之大臣,大臣亦盡其心力 以報之」,故呂氏之亂,平、勃得寘力焉。誅產、祿,立文帝, 若反覆手之易。當是時,大臣權任之甚盛,風流相接。 至申屠嘉猶召辱鄧通,議斬晁錯,而文、景不以為忤。 則高帝之用人,其重如此。景、武之後,此風衰矣。大臣 用舍,僅如僕隸。武帝之老也,將立少主,知非大臣不 可,乃委任霍光。霍光之權在諸臣右,故能翊昭建宣, 天下莫敢異議。至於宣帝,雖明察有餘,而性本忌刻, 非張安世之謹畏,陳萬年之順從,鮮有能容者。惡楊 惲、蓋寬饒,害趙廣漢、韓延壽,悍然無惻怛之意,才高 之士,側足而履其朝。陵遲至於元、成,朝無重臣,養成 王氏之禍。故莽以斗筲之才,濟之以欺罔,而士無一 人敢指其非者。光武之興,雖文武之略足以鼓舞一 世,而不知用人之長,以濟其所不足。幸而子孫皆賢, 權在人主,故其害不見。及和帝少幼,竇后擅朝,竇憲 兄弟恣橫,殺都鄉侯暢於朝,事發,請擊匈奴以自贖。 及其成功,又欲立北單于以樹恩固位。袁安、任隗皆 以三公守義,力爭而不能勝,幸而憲以謀逆敗。蓋光 武不任大臣之積,其弊乃見於此。其後漢日以衰,及 其誅閻顯,立順帝,功出於宦官;黜清河王,殺李固,事 成於外戚,大臣皆無所與。及其末流,梁冀之害重,天 下不能容,復假宦官以去之。宦官之害極,天下不能 堪,至召外兵以除之。外兵既入,而東漢之祚盡矣。蓋 光武不任大臣之禍,勢極於此。夫人君不能皆賢,君 有不能而屬之大臣,朝廷之正也。事出於正,則其成 多,其敗少。歷觀古今,大臣任事而禍至於不測者,必 有故也。今畏忌大臣,而使它人得乘其隙,不在外戚, 必在宦官。外戚、宦官更相屠滅,至以外兵繼之。嗚呼 殆哉!

《三國論》
前人

「天下。皆怯而獨勇,則勇者勝;皆闇而獨智,則智者勝; 勇而遇勇,則勇者不足恃也;智而遇智,則智者不足 用也。」夫惟智勇之不足以定天下,是以天下之難蜂 起而難平。蓋嘗聞之,古者英雄之君,其遇智勇也,以 不智不勇,而後真智大勇乃可得而見也。悲夫!世之 英雄,其處於世,亦有幸不幸耶?漢高祖、唐太宗,是以 「智勇獨過天下而得之者也,曹公、孫劉是以智勇相 遇而失之者也。」以智攻智,以勇擊勇,此譬如兩虎相 捽,齒牙氣力無以相勝,其勢足以相擾,而不足以相 斃。當此之時,惜乎無有以漢高帝之事制之者也。昔 者項籍乘百戰百勝之威,而執諸侯之柄,咄嗟叱咤, 奮其暴怒,西向以逆高祖,其勢飄忽震蕩如風雨之 至,天下之人以為遂無漢矣。然高帝以其不智不勇 之身,橫塞其衝,徘徊而不得進,其頑鈍椎魯,足以為 笑於天下,而卒能摧折項氏而待其死,此其故何也? 夫人之勇力用而不已,則必有所耗竭;而其智慮久 而無成,則必有所倦怠而不舉。彼欲用其所長以制 我於一時,而我閉門而拒之,使之失其所求,逡巡求 去而不能,而項籍固已憊矣。今夫曹公、孫權、劉備,此 三人者,皆知以其才相取,而未知以不才取之也。世 之言者曰:「孫不如曹,而劉不如孫。」劉備惟智短而勇 不足,故有所不若於二人者,而不知因其所不足以 求勝,則亦已惑矣。蓋劉備之才,近似於高祖,而不知 所以用之之術。昔高祖之所以自用其才者,其道有 三焉耳:先據勢勝之地,以示天下之形;廣收信越出 奇之將,以自輔其所不逮;有果銳剛猛之氣,而不用 以深折項籍猖狂之勢。此三事者,三國之君,其才皆 無有能行之者,獨有一劉備近之而未至,其中猶有 翹然自喜之心,欲為椎魯而不能純,欲為「果銳而不 能達,二者交戰於中而未有所定,是故所為而不成, 所欲而不遂。」棄天下而入巴蜀,則非地也;用諸葛孔 明治國之才,而當紛紜征伐之衝,則非將也。不忍忿 忿之心,犯其所短,而自將以攻人,則是其氣不足尚 也。嗟夫!方其奔走於二袁之間,困於呂布而狼狽於 荊州,百敗而其志不折,不可謂無高祖之風矣。而終 不知所以目用之。方夫古之英雄。唯《漢高帝》為不可 及也夫。

《晉論》
前人

「御天下有道,休之以安,動之以勞,使之安居而能勤, 逸處而能憂。其君子周旋揖讓,不失其節,而能耕田 射御以自致其力;平居習為勉彊,而去其惰傲,厲精 而日堅,勞苦而日彊,冠冕佩玉之人而不憚執天下 之大勞。」夫是以天下之事,舉皆無足為者,而天下之 匹夫亦無以求勝其上。何者?天下之亂,蓋常起於上 之所憚而不敢為。天下之小人,知其上之有所憚而 不敢為,則有以乘其間而致其上之所難。夫其上之 所難者,豈非死傷戰鬥之患,匹夫之所輕,而士大夫 之所不忍,以其身試之者耶?彼以死傷戰鬥之患邀 我,而我不能應,則無怪乎天下之至於亂也。故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