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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定於「晉;匈奴之禍,周高祖發《南征》之議,而後天下定

於漢。」故唐滅於晉,晉亂於匈奴,而漢亡於周。蓋功臣 負其創業之勳,而匈奴恃其驅除之勞以要天子。聽 之則不可以久安,而誅之則足以召天下之亂。戮一 功臣,天下遂並起而軋之矣。故唐奪晉高祖之權而 亡,晉絕匈奴之和親而滅,漢誅楊邠、史肇而周人不 服,以及於禍。彼其初無功臣,無匈奴則不興,而功臣、 匈奴卒起而滅之。故古之聖人,有可以取天下之資 而不用,有可以乘天下之勢而不顧,撫循其民以待 天下之自至,此非以為苟仁而已矣。誠以為天下之 不可以易取也,欲求天下而求之於《易》。故凡事之可 以就天下者,無所不為也;「無所不為而就天下,天下 既安而不之改,則非長久之計也。改之而不顧,此必 有以忤天下之心者矣。」昔者晉獻公既歿,公子重耳 在翟,里克殺奚齊、卓子而召重耳,重耳不敢入。秦伯 使公子縶往弔,且告以晉國之亂,將有所立於公子。 重耳再拜而辭,亦不敢當也。至於夷吾,聞召而起,以 汾陽之田「百萬命里克,以負蔡之田七十萬命丕鄭, 而奉秦以河外列城五。及其既入,而背內外之賂,殺 里克、丕鄭而發兵以絕秦,兵敗身擄,不復其國,而後 文公徐起而收之,大臣授之於內,而秦楚推之於外, 既返而霸於諸侯。唯其不求入而人入之,無賂於內 外,而其勢可以自入,此所以反國而無後憂也。」其後 劉季起於豐沛之間,從天下武勇之士入關,以誅暴 秦,降子嬰。當此之時,功冠諸侯,其勢遂可以至於帝 王。此皆沛公之所自為,而諸將不與也。然至追項籍 於固陵,兵敗,諸將不至,乃捐數千里之地以與韓信、 彭越,而此兩人卒負其功,背叛而不可制。故夫取天 下,不可僥倖於一時之利,僥倖於一時之利。則必將 有百歲不已之患。此所謂「不及遠」也。

《隋論》
李清臣

「治天下者,以王道不可為之以吏治」,吏治可以苟天 下之安,而不可久也。純以王道而治者,三代是也。吏 治與王道雜然而用者,漢、唐是也。純用吏治者,隋文 是也。自禹至於桀,自湯至於紂,自武王至於赧,三代 之長,各數十世,安而不變者幾二千年。自高祖至於 平帝,自光武至於獻帝,自高祖太宗至於僖昭,茲二 姓者,或四百年,或三百年,不及於三代之長,而有過 於歷代之數。若隋文帝之有天下,於時亦可謂之治 平而寡事矣。然纔三世二十九年而亡,其故何也?吏 治與王道之效不同也。故三代用王道而長漢、唐,雜 之以吏治而不及於三代。隋文專以吏治而不及於 漢唐,是非王道與吏治厚薄之效邪?隋文之九年滅 陳,而天下始一。奮勵於為政,每一坐朝,或至日昃,五 品以上,引之論事,宿衛之人,傳飧而食。至於兵革不 親,總大兵一百十三萬,分十二軍,並發旌旗,彌亙千 里,近古出師之盛,未之有也。意謂狼噬元菟之野,鴟 張扶餘之境,電掃襄平之墟。未幾,麥鐵杖死遼東,宇 文述敗蕯水,而九軍先後陷焉。曾不悔禍,益務興戎, 府庫空竭,頭會箕斂,而民益不堪命。由是盜賊蜂起, 王薄發長白,張金稱聚河曲,林士弘據九江,杜伏威 掠江淮,翟讓出陽城,似此之類,不可勝計,而海內四 分五裂矣。江都之幸,猶自沉湎聲色,惟日不足,度其 不免,乃欲摩頸自研,卒致血濺御衣,而見亦隨殞。非 天下之至愚,孰能與於此哉?當其指麾群雄,叱咤之 間,風駭雲流,而混六合於一家,何其雄也!身死肉未 及寒,而邦國蕩覆,子孫誅戮殆盡,反不如弘農一布 衣時,又何其削也!君子論禍敗之幾,不起於煬帝之 日,而基於高祖之時,何也?蓋天下大物也,可以德持, 不可以力競。使高祖以德結人心,雖煬帝「昏荒之甚, 其敗亡未必若斯之速也。夏有太康,殷有雍己、河亶 甲,周有幽、厲,而宗祀不絕者,以禹、湯、文、武之德未斬 也。是故采章文物,不足為之盛,金城湯池,不足為之 欹器耳。是故民眾而益亂,地大而益危。」嗚呼!彼安知 三代有長久難動之法乎?後之王者,鑒於三代、兩漢、 隋、唐之事,不恃吏治之安,而留意於王道,其可以長 有天下之民矣。

《秦論》
何去非

「兵,有攻有守。」善為兵者,必知夫攻守之所宜,故以攻 則克,以守則固,當攻而守,當守而攻,均敗之道也。方 天下交臂相與而事秦之彊也,秦人出甲以攻諸侯, 蓋將取之也,圖攻以取人之國者,所謂兼敵之師也。 及天下攘袂相率而叛秦之亂也,秦人合卒以拒諸 侯,蓋將卻之也,圖拒以卻人之兵者,所謂救敗之師 也。兼敵之師利於轉戰,救敗之師利於固守,兵之常 勢也。秦人據崤、函之阻以臨山東,自繆公以來,常雄 諸侯,卒至於并天下而王之,豈其君世賢耶?亦以得 乎形便之居故也。二世之亂,天下相與起而亡秦,不 三歲而為墟。以二世之不道,顧秦亦何足以亡?然而 使其知捐背叛之山東,嚴兵拒關,為自救之計。雖以 無道之行,而山西千里之區,猶可歲月保也。不知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