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39 (1700-1725).djvu/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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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於此開明,則天下之事不患難立。」詳觀四牘,卻似 於此有未盡也。熹常謂天下萬事有大根本,而每事 之中又各有要切處。所謂「大根本」者,固無出於人主 之心術,而所為要切處者,則必大本既立,然後可推 而見也。如論任賢相,杜私門,則立政之要也;擇良吏, 輕賦役,則養民之要也;公選將帥,不由近習,則治軍 之要也;樂聞警戒,不喜導諛,則聽言用人之要也。推 此數端,餘皆可見。然未有大本不立而可以與此者, 此古之欲平天下者,所以汲汲於正心誠意以立其 本也。若徒言正心而不足以識事物之要,或精覈事 情而特昧夫根本之歸,則是腐儒迂闊之論,俗士功 利之談,皆不足與論當世之務矣。吾人向來非不知 此,即是成己功夫,於立本處未審端的,如不先涵養 而務求知見是也。故其論此,使人主亦無下功夫處。 今乃知欲圖大者,當謹於微。欲正人主之心術,未有 不以嚴恭寅畏為先務,聲色貨利為至戒,然後乃可 為者。此區區近日愚見之拙法,若未有《孟子》手段,不 若且循此塗轍之無悔吝也。不審高明以為何如?

昨陳明仲轉致手書,伏讀再三,感幸交集。蓋始見尊 兄道未伸而位愈進,實不能無所憂疑,及得此報,乃 豁然耳。向者請對之云,「乃為不得已之計。不知天意 慇懃,既以侍立開進言之路,而聖心鑒納,又以講席 延造膝之規,此豈人謀所及哉?」竊觀此舉,意者天人 之際,君臣之間,已有響合之勢,甚盛甚盛!勉旃,勉旃! 凡平日之所講聞,今且親見之矣。蓋細讀來書,然後 知聖主之心乃如此,而尊兄學問涵養之力,其充盛 和平又如此,宜乎立談之頃,發悟感通,曾不旋踵,遂 定腹心之契,真所謂千載之遇也。然熹之私計,愚竊 不勝十寒眾楚之憂,不審高明何以處之?計此亦無 他術,但積吾誠意於平日,使無食息「之間斷,則庶乎 其可耳。《夜直》亦嘗宣召否?」夫帝王之學,雖與韋布不 同,經綸之業,固與章句有異,然其本末之序,愚竊以 為無二道也。聖賢之言,平鋪放著,自有無窮之味,於 此從容沈潛,默識而心通焉,則學之根本於是乎立, 而其用可得而推矣。患在立說貴於新奇,推類欲其 廣博,是以反失聖言平淡之真味,而徒為學者口耳 之末習。至於人主能之,則又適所以為作聰明自賢 聖之具,不惟無益,而害有甚焉。近看《論語》舊說,其間 多此類者,比來尊兄固巳自覺其非矣。然近聞發明 「當仁不讓於師」之說云:「當於此時,識其所以不讓者 為何物,則可以知仁之義。」此等議論,又只似舊來氣 象,殊「非聖人本意。才如此說,便只成釋子作弄精神 意思,無復儒者腳踏實地功夫矣。進說之際,恐不可 以不戒。筵中見講何書?」愚意《孟子》一書最切於今日 之用,然輪日講解,未必有益。不若勸上萬幾之暇,日 誦一二章,反復玩味,究觀聖賢作用本末,然後夜直 之際,請問業之所至而推明之。以上之聰「明英睿,若 於此見得洞然無疑,則功利之說無所投,而僥倖之 門無自啟矣。異時開講,如伊川先生所論坐講之禮, 恐亦當理會也。《孟子》論王道,以制民產為先。今井地 之制未能遽講,而財利之柄制於聚斂掊克之臣,朝 廷不恤諸道之虛實,監司不恤州縣之有無,而為州 縣者又不復知民間之苦樂。蓋不惟學道不明,仕者 無愛民之心,亦緣上下相逼,只求事辦,雖或有此心, 而亦不能施也。此由不量入以為出,而反計費以取 民,是以末流之弊不可勝救。」愚意莫若因制國用之 名而遂修其實,明降詔旨,哀憫民力之凋悴而思所 以膏澤之者。令逐州、逐縣各具民田一畝,歲入幾何, 輸稅幾何,「非泛科率又幾何?州縣一歲所收金穀總 計幾何?諸色支費總計幾何?有餘者歸之何許?不足 者何所取之?俟其畢集,然後選忠厚通練之士數人, 類會考究而大均節之,有餘者取,不足者與,務使州 縣貧富不至甚相懸,則民力之慘舒亦不至大相絕 矣。」是雖未能遽復古人井地之法,而於制民之「產之 意,亦彷彿其萬一如此,然後先王不忍人之政,庶乎 其可施也。又屯田之議,久廢不講,比來朝廷以稍經 意,然四方未睹其效,而任事者日被進擢,不知果能 無欺誕否?今日財賦歲出,以千百巨萬計,而養兵之 費十居八九。然則屯田實邊,最為寬民力之大者。但 恐疆理不定,因陋就簡,則欺誕者易以為奸,而隱覈 者難於得實。此卻須就今日邊郡官田,略以古法畫 為丘井溝洫之制,亦不必盡如《周禮》古制,但以孟子 所言為準,畫為一法,使通行之。邊郡之地,已有民田 在其間者,以內地見耕官田易之,使彼此無疆場之 爭,軍民無雜耕之擾。此則非惟利於一時,又可漸為 復古之緒。」高明試一思之,今日養民之政,恐無出於 兩者,其他忠邪得失,不敢概舉。但政本未清,倖門未 窒,殊未有以見陽復之效。願更留意暇日,為上一一 精言之。至於省中職事,施行尢切,伏想直道而行,無 所回互,不待愚言之及矣。猥承下問,敢效其愚,伏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