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39 (1700-1725).djvu/98

此页尚未校对

至委用弘恭、石顯,則膠固而不移。此孝宣之業所以 衰,而漢之紀綱,遂至不振,豈非以其柔而暗故與?觀 文宗恭儉儒雅,出於天性,慨然慕太宗之治太和,政 事號為清明。然任一宋申錫,卒為閹官所誣而斥之, 至委用李訓、鄭注,則一意而不疑。此《甘露》之事所以 禍及忠良,不勝其冤,而帝亦飲恨而沒,豈非以其柔 而暗故歟?夫人君取象于天,則以剛為德也;取象于 日,則以明為德也。體剛明之德,而剛不至于暴,明不 至于察,雖古聖帝明王,何以加此。至于剛明而不能 無過舉,猶為中材之君。若夫剛撓而為柔,明易而為 暗,則失其所以為君之德矣。雖欲建功立事,追蹤古 人,惡可得哉!

《乞進德劄子》
朱熹

臣竊聞周武王之言曰:「惟天地,萬物父母,惟人,萬物 之靈。亶聰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而《孟子》又曰:「堯 舜性之,湯武反之。」蓋嘗因此二說而深思之,天地之 大,無不生育,固為萬物之父母矣。人于其間,又獨得 其氣之正而能保其性之全,故為萬物之靈。若元后 者,則于人類之中,又獨得其正氣之盛而能保其全 性之尢者,是以能極天下之聰明,而出乎人類之上, 以覆冒而子畜之,是則所謂「作民父母」者也。然以自 古聖賢觀之,惟帝堯大舜生而知之,安而行之,為能 履此位、當此責而無愧。若成湯、武王,則其聰明之質 固已不能如堯舜之全矣。惟其能學而知,能利而行, 能擇善而固執,能克己而復禮,是以有以復其德性 聰明之全體,而卒亦造夫堯舜之域,以為億兆之父 母。蓋其生質雖若不及,而其反之之至則未嘗不同。 孔子所謂「及其成功一也」,正此之謂也。恭惟皇帝陛 下聰明之質,性之于天,固非常情所能窺度。然而生 長深宮,春秋方富,臣恐稼穡艱難容有未盡知,人之 情偽容有未盡察,國「家憲度容有未盡習。至于學道, 脩身立志,揆事之本,制世御俗,發號施令之要,亦容 有未能無待于講而後明者。」故竊以為陛下誠能于 此深留聖意,日用之間,語默動靜,必求放心以為之 本,而于玩經觀史、親近儒學已用力處益用力焉。數 召大臣切劘治道,俾陳今日要急之務,略如仁祖《開 天章閣》故事。至于君臣進對,亦賜溫顏,反復詢訪,以 求政事之得失,民情之休戚,而又因以察其人材之 邪正短長,庶于天下之事各得其理,經歷詳盡,浹洽 貫通,聰明日開,志氣日彊,德聲日聞,治效日著,四海 之內,瞻仰畏愛,如親父母,則是反之之至。而堯、舜、湯、 武之盛不過如此。不宜妄自菲薄,因循苟且,而不復 以古之賢聖自期也。臣本迂儒,加以老病,自知無用, 分甘窮寂。今者徒以趣召之峻,冒昧而來,耳目筋骸, 皆難勉彊。然而未敢遽以告歸為請者,誠眷遇之厚, 猶欲少忍須臾,以俟陛下聖志之立,聖學之成,決知 異日姦言邪說,不能侵亂。果如前所期者,然後乞身 以去,則為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所學,而臣主俱榮矣。 顧以此事在臣但能言之,而其用力則在陛下。萬一 暮景迫人,不容宿留,則抱此耿耿,私恨無窮。伏望聖 慈,憐臣此志,察臣此言,策厲身心,勉進德業,使臣得 早遂其所願,則雖夕死瞑目無憾矣。冒瀆宸聽,臣無 任悃款激切之至。取《進止》。

《敬一箴》有序
明·世宗

夫敬者,有其心而不忽之謂也。元后敬則不失天下,諸侯敬則不失其國,卿大夫敬則不失其家,士庶人敬則不失其身。禹曰:「后克艱厥后,臣克艱厥臣。」 《五子之歌》有曰:「予臨兆民,如朽索之馭六馬。為人上者,奈何不敬?」 其推廣敬之一言,可謂明矣。一者,純乎理而無雜之謂也。伊尹曰:「德惟一,動罔不吉。德二三,動罔不凶。」 其推廣一之一言,可謂明矣。蓋位為元后,承天付託,受天明命,作萬方之君。一言一動,一政一令,寔理亂安危之所繫,若此心忽而不敬,則此德豈能純而不雜哉?故必兢惕畏慎,于郊禋之時,儼神明之鑒享,發政臨民,端莊戒謹,唯恐拂于人情。於獨處之時,思我之咎,何如改之不吝,思我之德,「何如勉而不懈。」 凡諸事至物來究夫至理,唯敬是持,唯一是協,所以盡為天子之職,庶不沗厥祖厥親。由是九族親之,黎民懷之,仁澤覃及于四海矣。朕以沖人,纘承丕緒,自諒德維寡昧,勉而行之,欲盡持敬之功,以馴致乎一德。其先務又在虛心寡慾,驅除邪逸,信任耆德,為之匡輔,敷求善人,布列「庶位,斯可行純王之道,以坐致太平雍熙之至治也。」 朕因讀書而有得焉,乃述此以自勖云。

「人有此心,萬理咸治,體而行之,唯德是據。敬焉一焉, 所當先務,匪一弗純,匪敬弗聚。」元后奉天,長此萬夫, 發政施仁,期保鴻圖。敬怠純駁,應驗頓殊,徵諸天人, 如鼓應桴。朕荷天眷,為民之主,德或不類,以為大懼。 唯敬惟一,執之甚固,畏天勤民,不遑寧處。曰敬維何, 怠荒必除。郊則恭誠,廟嚴孝趨,肅于明庭,慎于閒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