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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之間或有差失而不自知也,是以建師保之官以 自開明,列諫諍之職以自規正,而凡其飲食、酒漿、衣 服、次舍、器用、財賄與夫宦官、宮妾之政,無一不領于 冢宰之官。使其左右前後,一動一靜,無不制以有司 之法,而無纖芥之隙、瞬息之頃,得以隱其毫髮之私。 蓋雖以一人之尊,深居九重之邃,而懍然常若立乎 宗廟之中,朝廷之上,此先王之治所以由內及外,自 微至著,精粹純白,無少瑕翳。而其遺風餘烈,尤可以 為後世法程也。

「人主當務聰明之寔,而不可求聰明之名。信任大臣, 日與圖事,反覆辨論,以求至當之歸」,此聰明之寔也; 偏聽左右,輕信其言,此聰明之名也。「務其寔」者,今雖 未明,久必通悟。「務其名」者,或一時可以竦動觀聽,然 中寔未明,愈久而愈暗矣。二者之間,所差毫釐,而其 得失則有大相遠者。

「講學所以明理,而導之于前。定計所以養氣,而督之 于後。任賢所以修政」,而經緯乎其中。天下之事,無出 乎此者矣。

問「聖人兼三才而兩之。」曰:「『上至天,下至地,中間是人 塞于兩間者,無非此理。雖是聖人出來左提右挈,原 始要終,無非欲人有以全此理,而不失其本然之性。 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只是為此道理。所以作箇 君師,以輔相裁成左右民,使各全其秉彝之良,而不 失其本然之善而已。故聖人以其先得諸身者與民 共之」,只是為一箇道理。

南軒張氏曰:「人主尢不可孤立,堯舜明四目,達四聰, 通天下為一身,若紂則為獨夫矣。」

漢武謂「多欲不宜君國子民」,此言極是。既是多欲,豈 可使之君國子民?武帝雖能言此,他卻亦自多欲,然 此言不可以人廢。

西山真氏曰:「知父母之心者,可以知天心;知人君之 道者,可以知天道。蓋父母之于子也,鞠育而遂字之, 仁也;鞭朴而教戒之,亦仁也;君之于臣也,爵賞以褒 勸之,仁也;刑罰以聳礪之,亦仁也。天佑民而作之君, 其愛之深,望之切,無異親之于子、君之于臣也。故君 德無媿,則天為之喜,而祥瑞生焉;君德有闕,則天示」 之譴而災異形焉。災祥雖异,所以勉其為善一也。天 之愛君如此,為人君者,其可不以天之心為心乎? 鶴山魏氏曰:「古之人君,以天位為至艱至危,如履虎 尾,如蹈春冰,如恫瘝乃身。是故師氏司朝,僕臣正位, 太史奉諱,工師誦詩,御瞽幾聲,巫史後先,卜筮,左右 人主,無一時可縱弛也。虞賓在位,三恪助祭,夏士在 庭,殷士在廟,仇民在甸,夷隸在門」,人主無一事不戒 懼也。蟲飛而會盈,「日出而視朝,朝退而路寢,聽政,日 中而考政,夕而糾虔,天刑,日入而潔奉」,粢盛然後即 安,人主無一刻可暇逸也。后妃御見有度,應門擊柝, 鼓人上堂,女史授環,彤管記過,人主無一息可肆欲 也。夫以貴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而自朝至昃,兢兢 業業,居內之日少,居外之時多,蓋所以養壽命之源, 保身以保民也。豈惟可以保民,雖子孫千億,亦自此 始。自秦人蕩滅古制,為人上者深居穆清,而受事于 婦寺,出令于房闥,四方文書,非暬御之臣不得上聞, 千數百年以來,相尋一轍。」于是宦官、外戚、女寵、嬖倖, 代操政柄,人主僅擁虛器,以寄于民上。其接士大夫, 不過視朝數刻之外,凡以「傷生伐性者,必陳于前,豈 惟乖政事之原,抑以傷壽命之本。身不得康,嗣不得 蕃」,凡以是耳。

魯齋許氏曰:「民生有欲,無主乃亂。上天眷命,作之君 師,必予之聰明剛斷之資,重厚包容之量,使首出庶 物,表正萬邦。此蓋天以至難任之,非予之可安之地 而娛之也。堯、舜以來,聖帝明王,莫不兢兢業業,小心 畏慎,日中不暇,未明求衣。誠知天之所畀至難之任, 初不可以易心處也。知其為難而以難處,則難或可」 易,不知為難而以易處,則他日之難有不可為者矣。 孔子謂人之言曰:「為君難,為臣不易。」則其說所由來 遠矣。

人君不患出言之難,而患踐言之難。知踐言之難,則 其出言不容不慎矣。昔劉安世見司馬溫公,問盡心 行己之要,可以終身行之者,公曰:「其誠乎!」劉公問行 之何先,公曰:「自不妄語始。」劉公初甚易之,及退而檃 括平日之所行,與凡所言,自相掣肘矛盾者多矣。力 行七年而後成,自此言行一致,表裏相應,遇事坦然, 「常有餘裕。」夫劉安世一士人也,所交者一家之親、一 鄉之眾、同列之臣,不過數十百人而止耳。然以言行 相較,尤有自相掣肘矛盾者。況夫天下之大,兆民之 眾,事有萬變,日有萬幾,而人君以一身一心酬酢之, 欲言之無失,豈易能哉?故有昔之所言而今日不記 者,今之所命而後日自違者。可否異同,紛更變易,紀 綱不得布,法度不得立,臣下雖欲黽勉而無所持循, 徒汨沒于瑣碎之中,卒于無補。況因之為弊者,又日 新月盛而不可遏,在下之人疑惑驚眩,且議其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