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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道殺民,雖死不怨殺者。」《管子》曰:「下令如流水之源」, 令,順民心也。夫惟令順于民之心,故可以使之犯難。 忘其勞且死,而不以為怨,則咈民之情,欲以立事而 長且久者,未之有也。以德行之者王,以力假之者霸。 王霸之所以興,未有不因于民者。若盤庚之遷都,民 不適有居而胥怨,則必為之丁寧訓告,使之知所以 遷之為利而後已。然則聖王之所以重其民者如此, 其可忽乎!至秦則不然,以貴為在己而不可忘,以賤 為在民而不足聽,一切假法度之威以臨之,焚《詩》《書》, 殺豪俊以愚黔首,制為峻刑酷法,使民皆愁苦而無 聊,思為亂者十室而九,故山東盜賊群起,而秦遂亡。 至高祖約法三章,除秦苛政,而百姓歸心,因思歸之 士,還定三秦,遂破項籍。其後蕭何、曹參為相,知民之 疾苦,順流而與之更始,遂安海內。然則咈民之與,因 民之效,概可見矣。後世奸諛之徒,上欲投君之所好 而爭富貴,必欲去己之所患而排忠良,乃始建為「咈 百姓以從先王之道」之說,以欺人主而取世資。凡能 用君之欲者則謂之享上,凡欲順民之情者則謂之 下。比于流俗,遂使其君抗然于上,而輕天下之民,其 民疾視于下,而不敢言而敢怒。其源起於熙寧、元豐 之間,其流盛於崇寧、大觀之際,其末甚於今日,蓋有 不勝其弊者矣。倘能因民之情而用之,悅以使民犯 難而忘死,則外寇雖強不難也。

 得民心疏         元許衡

上以誠愛下,下以忠報上,有感必應,理固宜然。然考 之往昔,有不可以常情論者。禹抑洪水以救天下,其 功大矣。啟賢能敬承繼禹之道,其澤深矣。然一傳而 太康,才畋于洛,萬姓遽仇而去之。吁,可怪也。漢高帝 起布衣,天下之士雲合景從。其困滎陽也,紀信至,捐 生以赴急,人心之歸可見矣。及天下已定,而相聚沙 「中,有謀反者,此又何邪?」竊嘗思之,民之戴君,本于天 命,初無不順之心也,特由使之失望,使之不平,然後 怨望生焉。禹啟愛下,既如赤子矣;民之奉上,亦如父 母矣。今太康尸位,以逸豫滅厥德,非所以為父母也, 是以失望。秦、楚殘暴,故天下叛之;漢政寬仁,故天下 歸之。今高帝用愛憎,行誅賞,非所以「為寬仁也,是以 不平。」推是二者,參較古今,凡有恩澤於民而民怨且 怒者,莫不類乎此也。大抵人君即位之始,多發美言, 詔告天下,天下悅之,冀其有寔,既而寔不能副遂怨 心生焉。一類同等,無大相遠。人君以己之私好獨厚 一人,則其不厚者已有疾之之意,況厚其有罪而薄 其有功,豈得不怒于心邪?失望之怨,不平之怒,鬱而 不解,雖曰愛之惡在其為愛之也,必如古者《大學》之 道,以修身為本。凡一言也,一動也,舉可以為天下法; 一賞也,一罰也,舉可以合天下公。則億兆之心,將不 求而自得,又豈有失望不平之累哉?奈何此道不明, 為人君者,不喜聞過,為人臣者,不敢盡言。合二者之 心以求「天下之心」,則其「難得」也固宜。

勤民部紀事

《新書修政語》篇:「帝堯曰:『吾存心于先古,加意于窮民, 痛萬民之羅罪,憂眾生之不遂也。故一民或饑,曰:此 我饑之也。一民或寒,曰:此我寒之也,一民有罪,曰:此 我陷之也』。仁行而義立,德博而化富,故不賞而民勸, 不罰而民治,先恕而後行,是以德音遠也。」

《呂氏春秋順民篇》:昔者湯克夏而正天下,天大旱,五 年不收,湯乃以身禱于桑林,曰:「余一人有罪,無及萬 夫,萬夫有罪,在予一人。無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 神傷民之命。」于是剪其髮。「其手以身為犧牲」,用祈 福于上帝。民乃甚說,雨乃大至。

文王處岐事紂,冤侮雅遜,朝夕必時,上貢必適,祭祀 必敬。紂喜,命文王稱西伯,賜之千里之地。文王載拜 稽首而辭曰:「願為民請炮烙之刑。」文王非惡千里之 地,以為民請炮烙之刑,必欲得民心也。得民心,則賢 于千里之地。

《說苑政理篇》:武王問于太公曰:「治國之道若何?」太公 對曰:「治國之道,愛民而已。」曰:「愛民若何?」曰:「利之而勿 害,成之勿敗,生之勿殺,與之勿奪,樂之勿苦,喜之勿 怒,此治國之道,使民之誼也,愛之而已矣。民失其所 務,則害之也;農失其時,則敗之也;有罪者重其罰,則 殺之也;重賦斂者,則奪之也;多徭役以罷民力,則苦 之也,勞而擾之,則怒之也。」故善為國者,遇民如父母 之愛子,兄之愛弟,聞其饑寒為之哀,見其勞苦為之 悲。

《君道篇》:「周公踐天子之位,布德施惠,遠而逾明。十二 牧方三人出,舉遠方之民有饑寒而不得衣食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