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44 (1700-1725).djvu/135

此页尚未校对

世四主,垂九十年,及渥以下,政在徐溫。於此之時,天 下大亂,中國之禍,篡弒相尋,而徐氏父子,區區詐力 裴回,三主,不敢輕取之,何也?豈其恩威亦有在人者 歟?

《前蜀世家論》
同前

嗚呼!自秦漢以來,學者多言祥瑞,雖有善辯之士,不 能祛其惑也。予讀《蜀》至於龜龍麟鳳騶虞之類,世道 所謂王者之嘉瑞,莫不畢出於其國,異哉!然考王氏 之所以興亡成敗者,可以知之矣。或以為一王氏不 足以當之,則視時天下治亂,可以知之矣。龍之為物 也,以不見為神,以升雲行天為得志。今偃然暴露其 「形,是不神也;不上於天而下見於水中,是失職也。然 其一何多歟!可以為妖矣。」鳳皇,鳥之遠人者也。昔舜 治天下,政成而民悅,命夔作樂,樂聲和,鳥獸聞之皆 鼓舞。當是之時,鳳皇適至,舜之史因并記以為美,後 世因以鳳來為有道之應。其後鳳皇數至,或出於庸 君繆政之時,或出於危亡大亂之際,是果為瑞哉?麟, 獸之遠人者也。昔魯哀公出獵,得之而不識,蓋索而 獲之,非其自出也。故孔子書於《春秋》曰「西狩獲麟」者, 譏之也。西狩非其遠也,獲麟惡其盡取也。狩必書地, 而哀公馳騁,所涉地多,不可遍,以名舉,故書「西」以包 眾地,謂其舉國之西皆至也。麟,人罕識之獸也,以見 公之窮山竭澤而盡取,至於不識之獸,皆搜索而獲 之,故曰「譏之也。」聖人已沒,而異端之說興,乃以麟為 王者之瑞,而附以符命、讖緯詭怪之言。鳳常出於舜 以為瑞,猶有說也。及其後出於亂世,則可以知其非 瑞矣。若麟者,前有治世,如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之世, 未嘗一出。其一出而當亂世,然則孰知其為瑞哉?龜, 元物也,污泥川澤,不可勝數。其死而貴於卜官者,用 適有宜爾。而戴氏禮以其在宮沼,為王者難致之瑞。 《戴禮》雜出於諸家,其失亦以多矣。騶虞,吾不知其何 物也。《詩》曰:「吁嗟乎騶虞。」賈誼以為騶者文王之囿。虞, 虞官也。當誼之時,其說如此。然則以之為獸者,其出 於近世之說乎?夫破人之惑,若難與爭於篤信之時, 待其有所疑焉,然後從而攻之可也。麟鳳龜龍,王者 之瑞,而出於五代之際,又皆萃於蜀,此雖好為祥瑞 之說者,亦可疑也。因其可疑而攻之,庶幾惑者有以 思焉。

《吳越世家論》
同前

嗚呼!天人之際,為難言也。非徒自古術者好奇而幸 中,至於英豪草竊,亦多自託於妖祥,豈其欺惑愚眾, 有以用之歟?蓋其興也,非有功德漸積之勤,而黥髡 盜販,倔起於王侯,而人亦樂為之傳歟?考錢氏之始 終,非有德澤施其一方,而百年之際,虐用其人甚矣。 其動於氣象者,豈非其孽歟?是時四海分裂,不勝其 暴,又豈皆然歟?是皆無所得而推歟?術者之言,不中 者多,而中者少,而人特喜道其中者歟?

《十國世家年譜序》
同前

嗚呼!堯、舜盛矣,三代之王,功有餘而德不足,故皆更 始以自新,由是改正朔矣。至於後世,遂名年以建元。 及僭竊交興,而稱號紛雜,則不可以不別也。五代十 國,稱帝改元者七,吳越、荊楚常行中國年號,然予聞 於故老,謂吳越亦嘗稱帝改元,而求其事跡不可得, 頗疑吳越後自諱之。及旁采閩楚、南漢諸國之書,與 吳越往來者多矣,皆無稱帝之事,獨得其封落星石 為寶石山制書,稱「寶正六年辛卯」,則知其嘗改元矣。 辛卯,長興二年,乃鏐之末世也,然不見其終始所因, 故不得而備列。錢氏訖五代,嘗外尊中國,豈其張軌 之比乎?十國皆非中國有也,其稱帝改元與不,未足 較其得失,故並列之,作《十國世家、年譜》。

《項籍論》
宋·蘇洵

吾嘗論項籍「有取天下之才,而無取天下之慮;曹操 有取天下之慮,而無取天下之量;劉備有取天下之 量,而無取天下之才。故三人終其身無成焉。且夫不 有所棄,不可以得天下之勢;不有所忍,不可以盡天 下之利。是故地有所不取,城有所不攻,勝有所不就, 敗有所不避。其來不喜,其去不怒,肆天下之所為而」 徐制其後,乃克有濟。嗚呼!項籍有百戰百勝之才,而 死於垓下,無惑也。吾於其戰鉅鹿也,見其慮之不長, 量之不大,未嘗不怪其死於垓下之晚也。方籍之渡 河,沛公始整兵嚮關。籍於此時,若急引軍趨秦,及其 鋒而用之,可以據咸陽,制天下。不知出此而區區與 秦將爭一旦之命。既全鉅鹿,而猶徘徊河南、新安間, 至函谷,則沛公入咸陽數月矣。夫秦人既已安沛公 而讎籍,則其勢不得強而臣。故籍雖遷沛公漢中,而 卒都彭城。使沛公得還定三秦,則天下之勢,在漢不 在楚。楚雖百戰百勝,尚何益哉?故曰:「兆垓下之死者, 鉅鹿之戰也。」或曰:「雖然,籍必能入秦乎?」曰:「項梁死,章 邯謂楚不足慮,故移」兵伐趙,有輕楚心,而良將勁兵 盡於鉅鹿。籍誠能以必死之士,擊其輕敵寡弱之師, 入之易耳。且亡秦之守關與沛公之守善否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