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51 (1700-1725).djvu/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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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票擬,既苦干故事之生疏;德意奉行,且撓于眾言 之淆亂。臣之無狀,自知審矣。而目前更有宗社第一 安危之計,皇上第一未明之心。使禁庭果有韓琦、李 泌其人,必能為主解紛、為國定策;而臣不能也;則皇 上又安用臣為哉?夫建儲一事,前有皇長子始生之 明詔,後有臣等節年所奉之屢旨,公有兩京各衙門 之合奏,私有皇親鄭國泰之專請,近有滿京委巷之 流言,遠有四方萬姓之屬望。而上則臨之以九廟之 神靈,兩宮之慈訓,此皇上豈可差舉一念,而臣等亦 豈可苟順一言者?臣近從同官密進三揭,不惟不見 允行,且適奉聖諭,極詆諸臣為悖逆、為離間、為求榮、 為買直。夫此四罪者,使皇上以此加臣,臣可信之於 心,信之於天而不辨。若以此加群臣,則群臣有喙有 耳者,方謂「接本在臣,擬旨在臣。」臣不能封還內降,以 明忠臣孝子之心,三褫有餘辜,萬死有餘責,而皇上 又安用臣為哉?大抵國家之事,人君事事可以獨斷。 惟《冊立慶典》,則前代皆以天子謙讓,臣下固請而後 從。茲皇上以故事謙讓為言,則無不可。若謂必當自 處,而外廷有請,即謂之無君無父,心懷悖逆。然則漢 文即位之元年,而群臣首以建儲請,豈非不祥之甚, 悖逆之尤者哉?而文帝從之如響,其後享國最長。由 此觀之,建儲何妨於聖德,抑何利於群臣之身家也? 且《聖諭》又謂:「子不望於君父之旨,而私結人心。」以言 激君父。夫元子年未十齡,更防其私結人心,則自此 日長月壯,群臣愈當避私結之嫌,永不敢再求冊建、 再議出閣。此豈君臣父子之間所宜有,而臣等又安 所逃萬世依阿誤國之名哉?天下者,祖宗之天下也。 天下之人心,上天所寄命之人心也。皇上臨御以來, 何一日不言謹天戒,何一日不言「守祖法?」今忽以天 所寄命萬萬人之公心,謂之「歸過」而不忠;以祖宗傳 序萬萬年之定典,謂之不祥而當諱,苦哉!臣錫爵自 此目不能收淚,口不能下食矣。百官至眾,百姓至愚, 至眾之口不可以一人禦,至愚之心不可以獨見曉。 今皇上即自謂「心無搖亂」,皇貴妃密有贊言。此「暗室 無影」之事,臣等奉何憑據,曉諭外廷?而天下亦豈有 因此遂解疑息囂之理?臣適又聞外間喧傳中宮有 疾,嫌疑之間,甚而以小人極曖昧之心窺皇上,臣竊 痛之。且世俗澆漓,人情但有節外尋枝,誰能暗中揭 日?臣以小膽病怯之人,猥受皇上赤心肺腑之「託,而 聞此竊竊洶洶之語,欲言則口軟,欲默則心傷,安得 不戰汗股慄而欲逃也?即今邊境驛騷,羽書輻輳,臣 不為憂;朝堂聚訟,煩言詆訶,臣不為辱。」臣之所憂者, 主德不光,宗社不安,而外寧且有內憂也。所辱者,言 不見信,忠不見明,而人非兼有上責也。且即使上未 必責臣,而倍恩於臣,則愈使臣倍受責於天下。臣之 憂與辱顧方大耳。方今英賢滿朝、遺逸滿野,皇上倘 欲求逢迎遷就之術,則不必留臣;倘必欲留臣,則臣 方寸惟有此一腔血,目中惟有此一行淚,知其必不 當上心,而持國是無疑也。伏惟皇上念臣宿疾之難 支,憫臣報恩之無地,特准骸骨還鄉。然後從容察臣 母子強留之身,「欲以誰報?旦暮且朽」之骨,欲以誰攀? 斷然行臣之言,使國本永安,人心大定,則臣雖去而 亦榮矣。臣不勝忠愛激切,昧死乞憐之至!

《還朝疏》
前人

謹題。今日復蒙聖恩,特降御筆,諭元輔,「卿公清正直, 朕所倚賴。今衝寒馳驅,疾趨來京,忠勤可嘉,朕心忻 慰,欲出與卿一見。昨者連日侍奉聖母,稍覺勞倦,今 早覽卿密奏揭帖,悉見卿忠君為國之誠。朕雖去歲 有旨,今春行冊立之典,昨讀《皇明祖訓》內一條立嫡 不立庶」之訓。況今皇后年稚尚少,倘後有出冊東宮 「乎?封王乎?欲封王是背違祖訓,欲冊東宮,是二東宮 也,故朕遲疑未決。既卿奏來,朕今欲將三皇子俱暫 一併封王,少待數年,皇后無出,再行冊立,庶上不背 違祖訓,下於事體兩便。卿可與朕作一諭旨來行。欽 此。」該文書官李文輔恭捧到臣私寓。臣焚香叩頭,伏 讀一過,不覺感激涕零。竊念臣以私情,久稽嚴召,今 雖衝寒疾趨而來,然前此違慢之罪,已萬萬不能自 贖。荷蒙我皇上至仁至慈,如天如地,不惟不加厭棄, 重以恩賜駢蕃,慰勞兼至。皇上真臣之父母也。父母 之於子,既拊摩其痾癢疾痛,則子之事父母,豈得不 委曲為之承顏順志,而敢復顧外廷之口吻,復沽自 己之名譽乎?第事理有至當不易之論,人心有不言 同然之公。有如一時之權宜,未能傳之萬世而無弊; 一人之裁斷,未能協之輿論而無疑,則臣之心終有 未安者。即如《聖諭》中所稱「中宮尚少,倘後有出,恐於 祖訓有礙。要將三皇子一併封王,少待後日再處。」顧 臣竊惟自古國家雖有立嫡不立庶之說,然實謂嫡 庶並「生有子。以防攙越倫序,致啟爭端。今皇上嫡子 尚未生,而庶子年已至十二齡,向未有待嫡之意,乃 自今日發之,使臣等何以造次奉行?抑臣又惟皇上 所慮,不過為中宮耳。而此事甚有成說,甚為易處。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