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55 (1700-1725).djvu/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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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事之常也。及駕出劎門到巴蜀,氣候都變,不異兩 京。九月十九日,霜風振厲,朝見之時,皆有寒色,詔即 令著袍。至二十一日,百官盡衣袍立朝,不依舊式。每 奏事,人來往兩京動靜,無不盡知。二年正月,祿山為 子慶緒所殺,慶緒偽立,兇謀逆計,主以嚴莊。《偽敕》《偽 書》出於高尚,但置酒為樂,餘無所圖。上謂高公曰:「皇 帝久在鳳翔,兵威大震,兇徒逆黨,即應殄滅。」高公伏 奏曰:「逆賊背天地之恩,恣豺狼之性,更相魚肉,其可 久乎?」九月,皇帝在鳳翔。元帥廣平王、中書令郭子儀 驅百萬之熊羆,吞二京之蚊蚋,不逾旬月,收復兩都。 慶緒北走於鄴中,王師續圍於城下。至乾元元年,慶 緒為逆賊史思明所殺,王師失利,再陷洛陽。李光弼 作鎮於河陽,郭英乂次安於虢路。上元元年,為子朝 義所殺。至寶應元年,下收洛陽,朝義奔走,不知所在。 上皇謂高公曰:「安、史二逆賊,父子相次伏誅,豈非天 地神明之所殛罰也?」高公曰:「皇帝聖化,變及無窮,陛 下仁德,福流萬葉。凡是兇醜,自合誅夷,不勝慶快之 至。」初,至德二年十一月,詔迎太上皇於西蜀,十二月, 至鳳翔,被賊臣李輔國詔外隨駕甲仗。上皇曰:「臨至 王城,何用此物」,悉令收付。所由欲至城,皇帝具儀仗, 出城迎候。二聖相見,泣涕久之。傾城士庶,一時忭舞, 便於興慶宮安置。乾元元年冬,上皇幸溫泉宮,二十 日卻歸。因此被賊臣李輔國陰謀不軌,欲令猜阻,更 樹勳庸。移仗之端,莫不由此。輔國趨馳末品,小了纖 人,一承攀附之恩,致位雲霄之上。聖上屬殘孽未殄, 蒼生不安,貪總軍戎,冀清海內,不暇擇揀左右,屏棄 回邪,遂使輔國熒惑兩宮,至傷萬姓,恣行威福,不懼 典刑。上元元年七月,太上皇移仗西內安置,高公竄 謫巫州,皆輔國之計也。上皇在興慶宮,先留廄馬三 百疋,欲移仗。前一日,輔國矯詔索所留馬,惟留十疋。 有司奏陳,上皇謂高公曰:「常用輔國之謀,我兒不得 終孝道。」明早向北內。及曉至北內,皇帝使人起拜云: 兩日來疹病,不復親起拜,伏願且留喫飲。飯畢,又曰: 「伏願且歸南內。」行欲至夾城,忽聞戞戞聲。上驚,迴顧, 見輔國領鐵騎數百人,便逼近御馬,輔國便持御馬。 高公驚下,爭持曰:「縱有他變,須存禮義,何得驚御?」輔 國叱曰:「老翁大不解事,且去!」即斬高公從者一人。高 公即櫳御馬,直至西內安置。自辰及酉,然後老宮婢 十數人,將隨身衣物至,一時號泣,上皇止之,皆輔國 矯詔之所為也。上皇謂高公曰:「興慶宮是吾王地,吾 頻讓與皇帝,皇帝仁孝不受。今雖為輔國所」制,正愜 我本懷。進御人令撤肉,便處分尚食,明日已後,不須 進肉食。每日上皇與高公親看,掃除庭院,芟薙草木, 或講經論議,轉變說話,雖不近文律,終冀悅聖情。經 十餘日,高公患瘧,敕於功臣閣下避瘧。日晚,聞門外 有人問,稱是啖庭瑤,云:「聖人喚阿翁。」問:「曾見太上皇 未?」曰:「見了。」高公亦不敢辭,即隨庭瑤至閤門外。日晚 見內養將一卷文書狀云:使看略見,少多皆是罷職。 卻被索將附奏云:「臣合死已久,聖恩含忍,容至今日。 所看事狀並不曾聞,願得親辭聖顏,然後受戮,死亦 無恨。」明日有制:力士潛通逆黨,曲附兇徒,既懷梟獍 之心,合就鯨鯢之戮。以其久侍帷幄,頗效勤勞,且捨 殊死,可除名「長流巫州。」九月三十日至巫州,隨身手 力,不越十人,所餘衣糧,纔至數月。殷憂待罪,首尾三 年。經一年,忽見本道觀察第五國珍,謫至夷州,與第 五相飲,賦詩曰:「煙燻眼落膜,瘴染面朱虞。」謂同病曰: 「宰相猶如此,餘何以堪。」左右聞之,皆為揮涕。又於園 中見薺菜,土人不解喫,便賦詩曰:「兩京秤斤買五溪 無人採。裔夏雖有殊,氣,味應不改。」使拾之為羹,甚美, 或登山臨水,以永終日。至元年建辰月,有制,流人一 切放還。至建巳月,二聖昇遐,今上即位,改元為寶應 元年六月,巫州二聖遺詔到,號天叩地,悲不自勝。制 服持喪,禮過常度。每一號慟,數迴氣絕,晝夜無時,傷 感行路,恨不得親奉陵寢,而使永「隔幽明。哀毀既深, 哽咽成疾。」七月,發巫山,至朗州。八月,病漸亟,謂左右 曰:「吾年已七十九,可謂壽矣。官至開府儀同,可謂貴 矣。既貴且壽,死何恨焉。所恨者,二聖昇遐,攀號不迨, 孤魂旅櫬,飄泊何依。」泣下霑襟,視之盡血。言畢,以寶 應元年八月十八日終於朗州開元寺之西院。遠近 聞之,莫不傷歎。九月,靈櫬發朗州,十一月至襄州。有 詔令復舊官爵,追贈廣州都督,喪事行李,一切官給, 陪葬元宗陵。高公所生母麥氏,即隋將鐵杖曾孫。始 與母別,時年十歲,母撫其首泣曰:「與汝分別,再見無 時。然汝胸上七黑子,他人云必貴。我若不死得重見, 記取此言。汝常弄吾臂上雙金環,吾亦留看待見汝 伺之,慎勿忘卻。」即與決別。向三十年後,知母在瀧州, 雖使人迎候,終不敢望見。及到,子母並不相識。母問 曰:「與汝別時語,記否?胸前有黑子。」母曰:「在否?」即解衣 視之,母亦出金環示之,一時號泣,累日不止。上聞,登 時召見,封越國夫人,便於養父母家安置。十餘年後 卒,葬東京原。《燕公誌墓》曰:「驗七黑於子心,辨雙環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