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55 (1700-1725).djvu/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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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行餘、賈餗、舒元輿、李孝本皆斬,獨柳下親屬,無問 親疏皆死,孩穉無遺時。數日之間,殺生除拜,皆決於 兩中尉。上不豫,知士良,使人齎密敕授鳳翔監軍,斬 注,滅其家,士良等各進階、遷官有差。自是天下事皆 決於北司,宰相行文書而已。

開成元年,上自甘露之變,意忽忽不樂,兩軍毬鞠之 會,計減六七,雖宴享音伎,雜遝盈庭,未「嘗解顏。閒居 或徘徊眺望,或獨語歎息。」

四年十一月,上疾少間,坐思政殿,召當直學士周墀, 賜之酒,因問曰:「朕可方前代何主?」對曰:「陛下堯、舜之 主也。」上曰:「朕豈敢比堯、舜?所以問卿者,何如周赧、漢 獻耳!」墀驚曰:「彼亡國之主,豈可比聖德!」上曰:「赧、獻受 制於彊諸侯,今朕受制於家奴。以此言之,朕殆不如。」 因泣下霑襟,墀伏地流涕,自是不復視朝。

始,士良弘志,憤文宗與李訓謀,屢欲廢帝。崔慎由為 翰林學士,宿直夜堂,上謂慎由曰:「上不豫已久,自即 位,政令多荒闕。皇太后有制,更立嗣君,學士當作詔。」 慎由驚曰:「上高明之德在天下,安可輕議!」雖死不承 命。士良等默然久之,啟後戶,引至小殿,帝在焉。士良 等歷階數帝過失,帝俛首。既而士良指帝曰:「不為學 士,不得更坐此。」乃送慎由出,戒曰:「毋泄,禍及爾宗。」慎 由誌其事,藏箱枕間,時人莫知。將沒以授其子。引故 引惡,中官終討除之,蓋禍原於士良、《弘志》云。

臣按:唐世宦官之禍,至太和中已成沈痼之疾,而訓、注又以毒藥發之,祇足以速禍亡而已。事至於此,明皇、德宗安得不任其咎?

僖宗之為晉王也,小馬坊使田令孜有寵,及即位,使 知樞密,遂擢為中尉。上時年十四,專事遊戲,政事一 委令孜,呼為「阿父。」令孜頗讀書多巧,數招權納賄,除 官及賜緋紫,皆不關白於上。上與內園小兒狎昵,賞 賜樂工伎兒,所費動以萬計,府藏空竭。令孜說上「籍 兩市商旅寶貨悉輸內庫,有陳訴者,付京兆杖殺之。」 宰相以下鉗口莫能言。

是年,冤句人黃巢反,聚眾為盜,攻州縣,橫行山東,民 之困為重斂者爭歸之。

廣明元年春二月,左拾遺侯昌業以盜賊滿關東,而 上不親政事,專務遊戲,賞賜無度;田令孜專權無上, 天文變異,社稷將危,上疏極諫。上大怒,召昌業至內 侍省,賜死。

《黃巢入長安》,《上幸興元》。

中和元年春正月,車駕至成都。上日夕專與宦官同 處議天下事,待外臣殊疏薄。左拾遺孟昭圖上疏曰: 「夫天下者,高祖、太宗之天下,非北司之天下。天子者, 四海九州之天子,非北司之天子。北司未必盡可信, 南司未必盡無用,豈天子與宰相了無關涉,朝臣皆 若路人?如此,恐收復之期,尚勞宸慮,尸祿之士得以 宴安。」令孜屏不奏,矯詔貶昭圖嘉州司戶,遣人沉於 蟆頤津,聞者氣塞而不敢言。

臣按:是時巨盜方據國都,而僖宗疏遠大臣,惟宦者與處,諫官,言之職也。而侯昌業既死於前,孟昭圖復死於後,雖欲不亡,豈可得乎?

昭宗在藩邸,素疾宦官,及即位,楊復恭恃援立功,所 為多不法,上意不平,政事多謀於宰相孔緯等,勸上 舉大中故事,抑宦者權。復恭總宿衛兵,專制朝政,諸 假子皆為節度使、刺史,又養宦官子六百人,皆為監 軍,天下權勢,皆歸其門。其養子李順節既寵貴,與復 恭爭權,盡以復恭陰事告上,上乃出復恭為鳳翔監 軍,復恭慍懟不肯行,稱疾求致仕,以復恭為上將軍 致仕。或告復恭與假子守信謀反,上御安喜門陳兵 自衛,命李順節等將兵攻其第,不能克。復恭挈其族 走興元,與楊守亮等同舉兵拒朝廷。後為華州《韓史》 兵所獲,獻闕下,斬於獨柳。李茂貞獻復恭遺守亮書, 訴致仕之由云:「吾於荊榛中立壽王」,纔得尊位廢定 策國老有如此負心門生天子。

臣按:復恭以援立之功恣為不法,至其畔也,舉數鎮之兵以攻之,僅而能克。以家奴之賤,敢於拒捍如敵國然,自視為定策國老,而目天子曰「負心門生」 ,自古中人之橫未有其匹者,然卒不能免獨柳之誅,豈不足為後人之戒哉?

昭宗光化二年,以吏部尚書崔引同平章事,充清海 節度使;司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王摶,明達有度量, 時稱良相。上素疾宦官,樞密使宋道弼、景務修專橫, 崔引日與上謀去宦官,宦官知之,由是南北司益相 憎疾,各結藩鎮為援,以相傾奪。摶恐其致亂,從容言 於上曰:「人君當務明大體,無所偏私,宦官擅權之弊, 誰不知之?顧其勢未可猝除,宜候多難漸平,以道消 息。願陛下言勿輕泄,致速姦變。」引聞之,譖摶於上曰: 「王摶姦邪,已為道弼輩外應。」上疑之,及引罷相意,摶 排己,愈恨之。及出鎮廣州,遺朱全忠書,具道摶語,令 全忠表論之。全忠上言:引不可離輔弼之地,摶與敕 使相表裏,同危社稷。表連上不已。上雖察其情,迫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