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膺、張儉,海內塗炭,二十餘年,諸所蔓衍,皆天下善士」, 而漢亦自此季矣。大抵朝廷清明,賢俊在位,有以制 服小人,則天下治安,而為國家之福;朝廷昏微,姦邪 得志,必須誣陷君子,則天下危亂,而為國家之禍。方 靈帝之時,閹宦擅權,莫之敢攖,而李膺、張儉之徒,振 拔污險之中,蘊義生「風以鼓動,激素行以恥威權,立 廉尚以振貴勢,使天下之士皆高尚其道而污穢朝 廷。故閹夫憸人因其危而擠之,指為部黨,一網幾盡, 而士有不幸罹其禍者,幽深牢破家族而不顧,至子 伏其死而母歎其義,雖顛沛假命而聞其風者,莫不 欽慕而爭為之主,豈不賢哉!」然膺儉等其取名太多, 其嫉惡太甚,固非自全於亂世之道。使遇其時,其功 蹟豈易量耶?此非膺、儉之不幸,乃漢室之不幸也。

《晉文公問守原議》
柳宗元

「晉文公既受原於王難,其守問寺人勃鞮以畀趙衰。 余謂守原,政之大者也,所以承天子,樹霸功,致命諸 侯,不宜謀及媟近」,以忝王命,而晉君擇大任,不公議 於朝,而私議於宮,不博謀於卿相,而獨謀於寺人。雖 或衰之賢,足以守國之政,不為敗,而賊賢失政之端, 由是滋矣。況當其時,不乏言議之臣乎?狐偃為謀臣 先軫將中軍,晉君疏而不咨,外而不求,乃卒定於內, 豎其可以為法乎?且晉君將襲齊桓之業以翼天子, 乃大志也。然而齊桓任管仲以興,進豎刁以敗,則獲 原、啟疆,適其始政,所以觀視諸侯也。而乃背其所以 興,跡其所以敗,然而能霸諸侯者,以土則大,以力則 彊,以義則天子之冊也。誠畏之矣,惡能得其心服哉? 其後景監得以相,衛鞅、弘、石得以殺望之,始之者,晉 文公也。嗚呼!得賢臣以守大邑,則問非失舉也,蓋失 問也。然猶羞當時、陷後代若此,況於問與舉又兩失 者,其何以救之哉?余故著晉君之罪,以附《春秋》許世 子止趙盾之義。

《請誅程元振疏》
柳伉

「臣出身事君,忝備近密,夙有志願,銘之在心。若遭艱 危,必死王事。當今日之際,是臣死之秋,將死之言,庶 裨萬一。特乞陛下少垂聽覽,則甘就鼎鑊。」夫吐蕃數 萬之師,犯闕度隴,歷秦渭,掠邠涇,曾不血刃,直至城 闕館穀向有三載,綿地數踰千里,謀臣不為陛下陳 一言,武士不為陛下效一戰,各㩦卒伍,剽掠閭閻,污 「辱宮闈,燒焚陵寢」者,何故?此將帥之心叛陛下也。自 朝義東滅,回紇北歸,陛下以為智力所能,神明所贊, 委權近貴,失意元勳,日引月長,浸成大禍。陛下侍臣 載路,多士盈庭,竟無一人折檻牽裾,犯顏迴慮,至使 北捐汾浦,西失秦川者,何故?此公卿之心叛陛下也。 陛下出城之日,鑾駕未動,京師百姓,「劫奪府庫,城外 百姓更相殺戮者何故?此三輔之心叛陛下也。自九 月二十八日聞有警急,十月一日下詔徵兵,至今凡 四十日矣,天下兵一人不至者何故?此四海之心叛 陛下也。近自京輔,遠至海隅,文武百寮,志皆離叛,雖 有朝恩戮力,陜郡堅城,陛下獨能長守社稷乎?今臣 所言四者皆叛,陛下以為虛邪,實邪,若以為實;陛下 以今日之事為安邪,危邪?若以為危,陛下豈得高枕 而臥,不決大計?」臣聞良醫之療病也,必審觀病源,當 病授藥;若不當病,療之無益。陛下知今日之病何因 至此?臣實知之,請言其故。何者?天下之心,皆恨陛下 不練士卒,疏遠賢良,委任宦官,離間將相,以至於此。 陛下必欲救今日之急,存宗廟社稷,請斬元振之首, 懸示天下,盡出內使,配隸諸州,以朝恩勳勞,留在左 右。仍以神策兵馬迴付漢官,使朝臣百寮每日坐議, 左右使令,盡用文武,然後大下明詔,削去尊號,引過 歸己,深自刻責,誓與下寮將相,率德勵行。後宮嬪妃, 且移別院,與宰相已下晝夜論政。下詔云:「若天下勳 臣,知予自新,許予改過,即召募將士,來赴朝廷。若以 為舊惡未悛,修身有闕,則帝王大器,敢訪聖賢,聽天 下所往也。陛下若納臣此言,行臣所請,一月之內,天 下兵馬若不雲集闕下,臣請闔門寸斬,以謝陛下。伏 乞陛下讀臣此表一二十遍,親與朝廷商量。事若可 行,則自處置,不用露臣此表。臣今日上表,即知萬死, 但願行之,死無所恨。陛下若違臣所請,更無長策。社 稷重事,伏惟陛下審圖之。」

《宦者傳論         五代史》

「五代文章陋矣,而史官之職,廢於喪亂,傳記小說,多 失其傳,故其事跡終始不完,而雜以訛謬。至於英豪 奮起,戰爭勝敗,國家興廢之際,豈無謀臣之略,辯士 之談,而文字不足以發之,遂使泯然無傳於後世。然 獨張承業事卓卓在人耳目,至今故老猶能道之」,其 論議可謂傑然與?殆非宦者之言也。自古宦者亂人 之國,其源深於女禍、女色而已。宦者之害,非一端也, 蓋其用事也近而習,其為心也專而忍。能以小善中 人之意,小信固人之心,使人主必信而親之,待其已 信,然後懼以禍福而把持之。雖有忠臣碩士列於朝 廷,而人主以為去己疏遠,不若起居飲食、前後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