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繕治行宮。令孜亦倡西幸,敬瑄以兵三千護乘輿
冗從。內苑小兒先至,敬瑄知素暴橫,遣邏士伺之,諸」 兒連臂讙咋行宮中,士捕繫之,謼曰:「我事天子者。」敬 瑄殺五十人,尸諸衢,由是道路不譁。
《北夢瑣言》:唐軍容使田令孜擅權,有迴天之力,嘗致 書於許昌,為其兄陳敬瑄求兵馬使職,節將崔侍中 安潛,不允。爾後崔公移鎮西川,敬瑄與師立、牛勉、羅 元果以打毬爭三川,敬瑄獲頭籌,制授右蜀節旄,以 代崔公。中外驚駭,報狀云:「陳僕射之命」,莫知誰何,青 城縣彌勒會祅人窺此聲勢,知山東盜起,知車駕必 謀幸蜀,乃偽作陳僕射行李,先以陳公走馬赴任,乃 樹一魁祅,共翼佐之。軍府未諭,亦差迎候。至近驛,有 指揮索白馬四匹,察事者覺其非常,乃羈縻之,未供 承間而真。陳僕射亦連轡而至,其祅人等悉擒縛而 俟命。潁川俾隱而誅之。識者曰:「陳僕射由閹官之力, 無捐塵之效。盜處方鎮,始為祅物所」憑,終以自貽誅 滅,非不幸也。
舊例,士子不與內官交游軍容田令孜於僖皇播遷, 行至洋源,百官未集,闕人。掌誥樂《朋龜》侍郎亦及行 在,因謁中尉求請,中外由是薦之,充翰林學士。張濬 自處士除起居郎,亦出令孜之門。車駕到蜀,朝士畢 集。一日,中尉為宰相,開延學士及張起居同預焉。張 公恥於對眾設拜,乃先謁中尉,便施謝酒之敬,中尉 訝之。俄而賓主即席坐定,中尉白諸相曰:「某與起居, 清濁異流,曾蒙中外,既慮玷辱,何憚改更。今日猥地 謝酒,卻又不可。」張公慚懼交集,自此為群彥所薄。 唐左軍容使嚴遵美,於閹宦中仁人也,自言北司為 供奉官,褲衫給事,無秉簡入侍之儀。又云:樞密使廨 署三間屋,書櫃而已,亦無視事廳堂狀。後貼黃指揮 公事,乃是楊復恭奪宰相權也。自是常思退休,一旦 發狂,手足舞蹈,家人咸訝。旁有一貓一犬,貓謂犬曰: 「軍容改常也。顛,發也。」犬曰:「莫管他,從他。」俄而舞定,自 驚自笑,且異貓犬之言。遇昭宗播遷鳳翔,乃求致仕。 梁州蜀軍收降興元,因徙於劍南,依王先主優待甚 異。於青城山下卜別墅以居之,年過八十而終。其忠 正謙約,與西門季元為季孟也。於時誅宦官,唯西川 不奉詔,由是脫禍。家有《北司治亂記》八卷,備載閹宦 忠佞好惡。
《唐書韓偓傳》:「偓字致光,京兆萬年人。擢進士第,累遷 左諫議大夫。宰相崔引判度支,表以自副。偓嘗與引 定策,誅劉季述。昭宗反正,為功臣。帝疾宦人驕橫,欲 盡去之。偓曰:陛下誅季述時,餘皆赦不問,今又誅之, 誰不懼死?含垢隱忍,須後可也。天子威柄,今散在方 面,若上下同心,攝領權綱,猶冀天下可治。宦人忠厚 可任者,假以恩倖,使自翦其黨,蔑有不濟。今食度支 者乃八千人,公私牽屬,不減二萬,雖誅六七巨魁,未 見有益,適固其逆心耳。」帝前膝曰:「此一事終始屬卿。」 《五代史郭崇韜傳》:莊宗征蜀,以繼岌為西南面行營 都統,崇韜為招討使,軍政皆決崇韜。崇韜素嫉宦官, 嘗謂繼岌曰:「王有破蜀功,師旋必為太子。俟主上千 秋萬歲後,當盡去宦官,至於扇馬,亦不可騎。」繼岌監 軍李從襲等見崇韜專任軍事,心已不平,及聞此言, 遂皆切齒,思有以圖之。莊宗聞破蜀,遣宦官向延嗣 勞軍,崇韜不郊迎,延嗣大怒,因與從襲等搆之。延嗣 還,上《蜀簿》,得兵三十萬,馬九千五百匹,兵器七百萬, 糧二百五十三萬石,錢一百九十二萬緡,金銀二十 二萬兩,珠玉犀象二萬,文錦綾羅五十萬匹。莊宗曰: 「人言蜀天下之富國也,所得止於此邪?」延嗣因言蜀 之寶貨皆入崇韜,且誣其有異志,將危魏王。莊宗怒, 遣宦官馬彥珪至蜀,視崇韜去就。彥珪以告劉皇后, 劉皇后教彥珪矯詔魏王殺之。崇韜有子五人,其二 從死於蜀,餘皆見殺;其破蜀所得,皆籍沒。
《南漢世家》:「劉鋹初名繼興,封衛王。晟卒,以長子立,改 元曰大寶。晟性剛忌,不能任臣下,而獨任其嬖倖宦 官宮婢延遇、瓊仙等,至鋹尤愚。以謂群臣皆自有家 室,顧子孫不能盡忠,唯宦者親近可任。遂委其政於 宦者龔澄樞、陳延壽等。至其群臣有欲用者,皆閹然 後用。澄樞等既專政,鋹乃與宮婢波斯女等淫戲後」 宮,不復出省事。延壽又引女巫樊胡子自言玉皇降 胡子身鋹於內殿,設帳幄,陳寶貝。胡子冠遠遊冠,衣 紫霞裾,坐帳中宣禍福。呼鋹為太子皇帝,國事皆決 於胡子。盧瓊仙、龔澄樞等爭附之。胡子乃為鋹言:「澄 樞等皆上天使來輔太子,有罪不可問。」尚書左丞鍾 允章參政事,深嫉之,數請誅宦官,宦官皆仄目。二年 鋹祀天南郊,前三日,允章與禮官登壇,四顧指麾,宦 者許彥真望見之曰:「此謀反耳。」乃拔劍升壇,允章迎 叱之,彥真馳走,告允章反。鋹下允章獄,遣禮部尚書 薛用丕治之。允章與用丕有舊,因泣下曰:「吾今無罪, 自誣以死,固無恨。然吾二子皆幼,不知父冤,俟其長, 公可告之。」彥真聞之,罵曰:「反賊欲使而子報讎邪!」復 入白鋹,并捕二子繫獄,遂族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