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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間,內臣李憲專領西方之事,葉康直為轉運使, 以糧草不辦。一日,有御寶劄子付憲,葉康直遽斬訖 奏。憲近習也,祕而不宣,自料云「不過中夕,必別有指 揮。」中夕扣門甚急,果有劄子至,葉康直以三劄示之 云:「須至秦州矣。」遂枷項送渭州取勘。既而康直卒無 事,任使如故,令以龍圖作帥秦州。

《東坡志林》:方李憲用事時,士大夫或奴事之,穆衍孫 路至為執袍帶。王中正盛時,俞充至令妻執板而歌, 以侑中正飲。若此類不可勝數。而彭孫本以劫盜招 出,氣凌公卿。韓持國至詣其第,出妓飲酒,酒酣,慢持 國,持國不敢對。然常為李憲濯足,曰:「太尉足何其香 也?」憲以足踏其頭曰:「奴諂我不太甚乎!」孫在許下造 宅,私招逃軍三百人役之。予時將乞許覬,至郡,考其 實,斬訖乃奏,會除潁州而止。

《過庭錄》:右丞在政府,宦者閻守忠恃寵廊廟。一日至 堂宣諭,辭意甚傲,諸公拱應而已,右丞作色叱曰:「老 奴何敢爾!」守忠退步連應曰:「守忠不敢在堂。」諸公皆 為寒心,曰:「范公必不久居矣。」右丞蓋自如也。

《甲申雜記》:初議官制,張誠一要易都知押班名,置殿 中監。誠一時被眷,無敢異者。既而與諸監制度作劄 子同進呈,神宗顧左右無內侍官在側,以御衣遮手 而搖之曰:「不可。」遂卷殿中監劄子收袖中,即別處分 事。徐顧蘇頌子容、蔡京元長曰:「此名不可輒易,祖宗 有深意。」縝時在列,親聞德音。

《續聞見近錄》:馮當世樞密使。三司火,神宗御右掖門 視之,顧近璫曰:「急促馬步司,就近差兩指揮兵士救 之。」當世奏曰:「故事,發兵須得樞密院宣旨,內臣傳宣 發兵,此事不可啟。」上深然之,即於榻前出宣,付近璫 而去。神宗數嘉之,時論以為得體。

《癸辛雜識》:「葛天民字無懷,後為僧,名義銛,字朴翁。其 後返初服,居西湖上,一時所交皆勝士。有二侍姬,一 曰如夢,一曰如幻。一日天大雪,方擁爐煎茶,忽有皂 衣者闖戶,將大璫。張知省之命,招之至總宜園,清坐 高談竟日,既甚劇,且覺腹餒甚,亦不設杯酒,直至晚, 一揖而散。天民大恚,步歸,以為無故為閹人所辱。至」 家,則見庭戶間羅列奩篚數十,紅布囊亦數十,凡楮 幣、薪米、酒殽,甚至香茶適用之物,無所不具。蓋此璫 故令先怒而後喜戲之耳。

《宋史蔡京傳》:「徽宗即位,罷為端明、龍圖兩學士,知大 原。皇太后命帝留京畢史事。踰數月,諫官陳瓘論其 交通近侍,瓘坐斥。京亦出知江寧,頗怏怏,遷延不之 官。御史陳次升、龔夬、陳師錫交論其惡,奪職提舉洞 霄宮,居杭州。童貫以供奉官詣三吳,訪書畫奇巧,留 杭累月。京與游,不舍晝夜,凡所畫屏幛扇帶之屬,貫」 日以達禁中,且附語言論奏至帝所,由是帝屬意京。 又太學博士范致虛,素與左街道錄徐知常善,知常 以符水出入元符后殿,致虛深結之,道其平日趣向, 謂「非相京不足以有為。」已而宮妾、宦官合為一詞譽 京,遂擢致虛右正言,起京知定州。京欲廣宮室,求上 寵媚,召童貫輩五人,風以禁中偪側之狀。貫俱聽命。 各視力所致。爭以侈麗高廣相夸尚。而延福宮景龍 江之役起。浸淫及於艮嶽矣。

《蔡卞傳》:京以中旨用童貫為陝西制置使,卞言不宜 用宦者,右丞張康國引李憲故事以對,卞曰:「用憲已 非美事,憲猶稍習兵,貫略無所長,異時必誤邊計。」帝 令中書行之。京於帝前詆卞,卞求去,以天章閣學士 知河南。

《趙良嗣傳》:「良嗣本燕人馬植,世為遼國大族,仕至光 祿卿。行污而內亂,不齒於人。政和初,童貫出使,道蘆 溝,植夜見其侍史,自言有滅燕之策,因得謁。童貫與 語,大奇之,載與歸,易姓名曰李良嗣,薦諸朝。」

《郭藥師傳》藥師以奉權貴,宦侍於是譽言日聞,專制 一路,增募兵號三十萬而不改左衽,朝論頗以為慮。 亟拜太尉,召入朝,辭不至。帝令童貫行邊,陰察其去 就,不然則挾之偕來。貫至燕,藥師迎於易州,再拜帳 下。貫避之曰:「汝今為太尉,位視二府,與我等耳,此禮 何為?」藥師曰:「太師父也,藥師唯拜我父,焉知其他。」貫 釋然,遂邀貫視師。至於迥野,略無人跡。藥師下馬當 貫前,掉旗一揮,俄頃四山鐵騎耀日,莫測其數。貫眾 皆失色。

《吳時傳》:「時降通判鼎州,未赴,提舉河東。童貫經略北 方,每訪以邊事,輒不答。還為大晟典樂,擢中書舍人、 給事中。內侍何訢謫監衡州酒,猶領節度使,時奏奪 之。」

《老學菴筆記》:徽宗南幸至潤,郡官迎駕於西津,及御 舟抵岸,上御棕頂轎子,一宦者立轎傍呼曰:「道君傳 語眾官,不須遠來。」衛士臚傳以告,遂退。

童貫既有詔誅之,命御史張達明持詔行,將至南雄 州,貫在焉。達明恐其聞而引決,則不及正典刑,乃先 遣親事官一人馳往見貫,至則通謁拜賀於庭。貫問 故,曰:「有詔遣中使賜茶藥,宣詔大王赴闕,且聞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