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謀佯狂,俟紂改過,以獻於先王。」 後世以死生為重,古人以義理為重。後世志慮淺狹,故見死為高節;古人智慮廣大,故以死為常事。或去、或死或生,初無高下,義之所在,三人各安之矣。
《洪範》
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無有作福作威,《玉 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國。人 用側頗僻,民用僭忒。
《君奭》
〈蔡傳〉召公告老而去,周公留之。史氏錄其告語為篇,亦《誥》體也。以周公首呼君奭,因以《君奭》名篇。〈大全〉呂氏曰:「召公以盛滿欲去,周公反復留之。後世權位相軋,排使去者有之,挽之留者鮮矣。大臣之秉心,公則深恐無助,私則惟恐不專也。」又曰:「成功不可居,洛邑成而周公告歸,召公亦同此心也。已而成王留周公,周公幡然改矣,召公猶守欲退之心也,周公遂力留之。及其既喻,非特留於一時,終相成王,且相康王」,身任托孤之責而不辭,惟不苟於《隨》,所以篤于信也。
周公若曰:「『君奭弗弔,天降喪于殷。殷既墜厥命,我有 周既受。我不敢知曰厥基永孚于休。若天棐忱』,我亦 不敢知曰其終出于不祥。」
〈大全〉呂氏曰:「人之於天,或恃而不自修,或懼而不自強。謂永孚于休,恃而不自修也,意天必福己也;謂終出不祥,懼而不自強也,意天必禍己也。皆非也。」
嗚呼,君已曰:「時我,我亦不敢寧于上帝命,弗永遠;念 天威越我民,罔尤違;惟人在我後嗣子孫,大弗克恭, 上下遏佚前人,光在家不知。」
〈蔡傳〉周公嘆息言:「召公已嘗曰:『是在我而已』。」周公謂我亦不敢苟安天命而不永遠念天之威於我民,無尤怨背違之時也。天命民心,去就無常,實惟在人而已。今召公乃忘前日之言,翻然求去,使在我後嗣子孫大不能敬天敬民,驕慢肆侈,遏絕佚墜,文武光顯,可得謂在家而不知乎?
天命不易天難諶。乃其墜命,弗克經歷。嗣前人恭,明 德在今。予小子旦,非克有正,迪惟前人,光施于我沖 子。
〈蔡傳〉「命不易保,天難諶」,信乃其墜失天命者,以不能經歷繼嗣前人之恭明德也。吳氏曰:「非克有正」,自謙之辭。言在今我小子旦非能有所正也。凡所開導,惟以前人光大之德,使益焜燿而付于沖子而已。
又曰:「天不可信,我道惟寧。王德延天,不庸釋于文王 受命。」
〈蔡傳〉《天》固不可信,然在我之道,惟以延長武王之德,使天不容捨文王所受之命也。
公曰:「君奭我聞:在昔成湯既受命,時則有若伊尹,格 于皇天;在太甲時,則有若保衡;在太戊時,則有若伊 陟、臣扈,格于上帝,巫咸乂王家;在祖乙時,則有若巫 賢;在武丁時,則有若甘盤。率惟茲有陳,保乂有殷。故 殷禮陟配天,多歷年所。」
〈蔡傳〉言六臣循惟此道,有陳列之功,以保乂有殷,故殷先王終以德配天,而享國長久也。
天惟純佑命,則商實百姓。王人罔不秉德明恤小臣, 屏侯甸矧咸奔走。惟茲惟德,稱「用乂厥辟。」故一人有 事于四方,若卜筮罔不是孚。
〈蔡傳〉國有人則實,稱,舉也。承上章六臣輔君,格天致治,遂言天佑命有商,純一而不雜,故商國有人,而實內之百官著姓,與夫王臣之微者,無不秉持其德,明致其憂,外之小臣,與夫藩屏侯甸矧皆奔走服役,惟此之故,惟德是舉,用乂其君,故君有事于四方,如龜之卜,如蓍之筮,天下無不敬信之也。
公曰:「君奭天壽平格」,保乂有殷。有殷嗣,天滅威。今汝 永念,則有固命,厥亂,明我新造邦。
〈蔡傳〉呂氏曰:「坦然無私之謂。《平格》者,通徹三極而無間者也。天無私壽,惟至平通格于天者則壽之。伊尹而下六臣,能盡平格之實,故能保乂有殷,多歷年所,至于殷紂,亦嗣天位,乃驟罹滅亡之威,天曾不私壽之也。固命者,不墜之天命也。今召公勉為周家久永之念,則有天之固命,其治效亦赫然明著於我新造之邦」,而身與國俱顯矣。
公曰:「君奭在昔,上帝割申勸寧王之德,其集大命于 厥躬。」
〈蔡傳〉「《在昔上帝》降割于殷」,申勸武王之德,而集大命于其身,使有天下也。
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亦惟有若虢叔,有若閎夭, 有若散宜生,有若泰顛,有若南宮括。又曰:「無能往來, 茲迪彝教。」文王蔑德,降于國人。
〈蔡傳〉言文王庶幾能修治燮和我所有諸夏者,亦惟有虢叔等五臣為之輔也。若此五臣者,不能為文王往來奔走於此導迪其常教,則文王亦無德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