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虜,屯襄陽,欲脅取以為將帥。顯達密啟高宗,徵顯 達還。隆昌元年,遷子懋為都督、江州刺史,留西楚部 曲助鎮襄陽,單將白直俠轂自隨。顯達入別,子懋謂 曰:「朝廷令身單身而反,身是天王,豈可過爾輕率。今 猶欲將二三千人自隨,公意何如?」顯達曰:「殿下若不 留部曲,便是大違敕旨,其事不輕,且此閒人亦難可 收用。」子懋默然。顯達因辭出,便發去。子懋計未立,還 鎮尋陽。延興元年,加侍中。聞鄱陽、隨郡二王見殺,欲 起兵赴難。母阮在都,遣書欲密迎上。阮報其兄于瑤 之為計,瑤之馳告高宗,於是纂嚴。遣平西將軍王廣 之、南北討使軍主裴叔業與瑤之先襲尋陽,聲云「為 郢州行司馬。」子懋知之,遣三百人守盆城。叔業泝流 直上,至夜回下,襲盆城,城局參軍樂賁開門納之。子 懋率府州兵力,先已具船於稽亭渚,聞叔業得盆城, 乃據州自衛。子懋部曲多雍土人,皆踴躍願奮。叔業 畏之,遣于瑤之說子懋曰:「今還都,必無過憂,政當作 散官,不失富貴也。」子懋既不出兵攻叔業,眾情稍沮。 中兵參軍于琳之,瑤之兄也,說子懋重賂叔業,子懋 使琳之往,琳之因說叔業請取子懋。叔業遣軍主徐 元慶將四百人隨琳之入州城,僚佐皆奔散,琳之從 二百人拔刃入齋,子懋罵曰:「小人何忍行此事!」琳之 以袖鄣面,使人害之,時年二十三。初,子懋鎮雍,世祖 敕以《邊略》曰:「吾比連得諸處啟,所說不異,虜必無敢 送死理,然為其備,不可蹔懈。今秋犬羊輩越逸者,其 亡滅之徵,吾今亦密行纂集,須有分明指的,便當有 大處分。今普敕鎮守並部偶民丁,有事即使應接,連 己敕更遣,想行有至者,汝共諸人量覓,可使人數往 南陽、舞陰諸要處,參覘糧食,最為根本,更不憂人仗, 常行視驛亭馬,不可有廢闕。并約語諸州,當其界皆 爾。不如法即問事。」又曰:「吾敕荊郢二鎮,各作五千人 陣,本擬應接彼耳,賊若送死者,更即呼取之。已敕子 真、魚繼宗,設公愍至鎮,可以公愍為城主,三千人配 之便足。汝可好以階級在意,勿得人求,或超五三階 級,文章詩筆,乃是佳事。然世務彌為根本,可常憶之。 汝所啟仗,此悉是吾左右御仗也,云何得用之?品格 不可乖,吾自當優量覓送。」先是,啟求所好書,上又曰: 「知汝常以書讀在心,足為深欣也。」賜子懋、杜預手所 定《左傳》及古今善言。
按《南史》本傳:諸子中,子懋最為清恬有意思,廉讓好 學。年七歲時,母阮淑媛嘗病危篤,請僧行道。有獻蓮 華供佛者,以銅甖盛水漬其莖,欲華不萎。子懋流涕 禮佛曰:「若使阿姨因此和勝,願諸佛令華竟齋不萎。」 七日齋畢,華更鮮紅,視甖中稍有根鬚,當世稱其孝 感。于琳之入城,僚佐皆奔散,唯參軍周英及外兵 參軍王皎更移入城內。子懋聞之,歎曰:「不意吾府有 義士二人。」琳之從二百人,仗自入齋。子懋笑謂之曰: 「不意渭陽,翻成梟獍。」琳之以袖障面,使人害之,故人 懼罪,無敢至者,唯英皎、董僧慧號哭盡哀,為喪殯。董 僧慧,丹陽姑熟人,出自寒微,而慷慨有節義,好讀書, 甚驍果,能反手於背,彎五斛弓,當世莫有能者。元邈 知其豫子懋之謀,執之。僧慧曰:「晉安舉義兵,僕實豫 議。古人云:『非死之難,得死之難』。僕得為主人,死不恨 矣。願至。」主人大斂畢,退就湯鑊,雖死猶生。元邈義而 許之。還,具白明帝,乃配東冶。言及九江時事,輒悲不 自勝。子懋子昭基,九歲,以方二寸絹為書,參其消息, 并遺錢五百,以金假人,崎嶇得至。僧慧睹書對錢曰: 「此郎君書也。」悲慟而卒。陸超之,吳人,以清靜雅為子 懋所知。子懋既敗于琳之勸其逃亡,答曰:「人皆有死, 此不足懼。吾若逃亡,非唯孤晉安之眷,亦恐田橫客 笑人。」元邈等以其義,欲因將還都,而超之亦端坐待 命。超之門生姓周者,謂殺超之當得賞,乃伺超之坐, 自後斬之,頭墜而身不僵。元邈嘉其節,後為殯斂。周 又助舉棺,未出戶,棺墜,政壓其頭,折即死。聞之者莫 不以為有天道焉。
隨郡王子隆
按《南齊書》本傳:「隨郡王子隆,字雲興,世祖第八子也。 有文才,初封枝江公。永明三年,為輔國將軍、南琅邪、 彭城二郡太守。明年,遷江州刺史,未拜。唐㝢之賊平, 遷為持節,督會稽東陽、新安、臨海永嘉五郡、東中郎 將、會稽太守,遷長兼中書令。子隆娶尚書令王儉女 為妃。上以子隆能屬文,謂儉曰:『我家東阿也』。儉曰:『東 阿重出,實為皇家蕃屏』。」未及拜,仍遷中護軍,轉侍中、 左衛將軍。八年,代魚復侯子響為使持節、都督荊雍 梁寧南北秦六州、鎮西將軍、荊州刺史,給鼓吹一部。 其年,始興王鑑罷益州,進號督益州。九年,親府州事。 十一年,晉安王子懋為雍州,子隆復解督。鬱林立,進 號征西將軍。隆昌元年,為侍中、撫軍將軍,領兵置佐。 延興元年,轉中軍大將軍,侍中如故。子隆年二十一, 而體過充壯,常服「蘆茹丸」以自銷損。高宗輔政,謀害 諸王,世祖諸子中,子隆最以才貌見憚,故與鄱陽王 鏘同夜先見殺。《文集》行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