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73 (1700-1725).djvu/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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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丐還東都,真拜中書令,臥家,未克謝,有詔先給俸料。

上已宴群臣曲江,度不赴。帝賜詩曰:「注想待元老,識 君恨不早。我家柱石衰,憂來學丘禱。」別詔曰:「方春慎 疾為難,勉醫藥自持。朕集中欲見公詩,故示此,異日 可進。」使者及門而度薨,年七十六。帝聞震悼,以詩置 靈几,冊贈太傅,諡文忠,賵禮優縟,命京兆尹鄭復護 喪。度臨終自為銘誌,帝怪無遺奏,敕家人索之,得半 槁,以儲貳為請,無私言。會昌元年,加贈太師。大中初, 詔配享憲宗廟庭,度退然纔中人,而神觀邁爽,操守 堅正,善占對,既有功,名震四夷。使外國者,其君長必 問「度年今幾,狀貌孰似,天子用否」,其威譽德業,比郭 汾陽,而用不用,常為天下重輕。事四朝以全德始終。 及歿,天下莫不思其風烈。葬管城,逮今廟食。

李絳

按《唐書》本傳,絳字深之,系本贊皇。擢進士、宏辭,補渭 南尉,拜監察御史。元和二年,授翰林學士,俄知制誥。 會李錡誅,憲宗將輦取其貲,絳與裴垍諫曰:「錡僭侈 誅求,六州之人,怨入骨髓。今元惡傳首,若因取其財, 恐非遏亂略惠綏困窮者。願賜本道,代貧民租賦。」制 可。樞密使劉光琦議遣中人持赦令賜諸道,以裒饋 餉。絳請付度支、鹽鐵急遞,以遣息取求之弊。光琦引 故事以對,帝曰:「故事是耶?當守之;不然當改,可循舊 哉?」帝嘗稱:「太宗、元宗之盛:朕不佞,欲庶幾二祖之道 德風烈,無愧諡號,不為宗廟羞,何行而至此乎?」絳曰: 「陛下誠能正身勵己,尊道德,遠邪佞,進忠直,與大臣 言,敬而信,無使小人參焉;與賢者游,親而禮無使,不 肖與焉。去官無益於治者,則材能出;斥宮女之希御 者,則怨曠銷。將帥擇,士卒勇矣;官師公,吏治輯矣。法 令行而下不違,教化篤而俗必遷。如是,可與祖宗合 德,號稱中興,夫何遠之有!言之不行,無益也;行之不 至,無益也。」帝曰:「美哉斯言!朕將書諸紳。」即詔絳與崔 群、錢徽、韋弘景、白居易等,搜次君臣成敗五十種,為 連屏,張便坐。帝每閱視,顧左右曰:「而等宜作意,勿為 如此事。」是時,盛興安國佛祠,倖臣吐突承璀請立石 紀聖德焉。營構華廣,欲使絳為之頌,將遺錢千萬。絳 上言:「陛下蕩積習之弊,四海延頸望德音,忽自立碑, 示人以不廣。《易》稱:『大人與天地合德』。謂非文字所能 盡。若令可述,是陛下美有分限。堯、舜至文、武,皆不傳 其事,惟秦始刻《嶧山》,揚𣊻誅伐巡幸之勞,失道之君, 不足為法。今安國有碑,若敘游觀,即非治要;述崇飾, 又非政宜。請罷之。」帝怒,絳伏奏愈切。帝悟曰:「微絳,我 不自知。」命百牛倒石,令使者勞諭絳。襄陽裴均違詔 書獻銀壺甕數百具,絳請歸之度支,示天「下以信。」帝 可奏,仍赦均罪。時議還盧從史昭義,已而將復召之, 從史以軍無見儲為解。李吉甫謂鄭絪漏其謀,帝召 絳議,欲逐絪,絳為開白,乃免。絳見浴堂殿,帝曰:「比諫 官多朋黨,論奏不實,皆陷謗訕,欲黜其尤者,若何?」絳 曰:「此非陛下意,必憸人以此營誤上心。自古納諫昌, 拒諫亡。夫人臣進言於上豈易哉?君尊如天,臣卑如 地,加有雷霆之威,彼晝度夜思,始欲陳十事,俄而去 五六,及將以聞,則又憚而削其半,故上達者財十二。 何哉?干不測之禍,顧身無利耳,雖開納獎勵,尚恐不 至。今乃欲譴訶之,使直士杜口,非社稷利也。」帝曰:「非 卿言,我不知諫之益。」初,承璀討王承宗,議者皆言古 無以宦人統師者,絳當制書固爭,帝不能奪,止詔宰 相授敕。承璀果無功,還,加開府儀同三司。絳奏:「承璀 喪師,當抵罪,今寵以崇秩,後有奔軍之將,蹈利干賞, 陛下何以處之?」又數論宦官橫肆、方鎮進獻等事,自 知言切,且斥去,悉取內署所上疏槁焚之以俟命。帝 果怒,絳謝曰:「陛下憐臣愚,處之腹心之地,而惜身不 言,乃臣負陛下。若上犯聖顏,旁忤貴倖,因而獲罪,乃 陛下負臣。」於是帝動容曰:「卿告朕以人所難言者,『疾 風知勁草』,卿當之矣。」遂繇司勳郎中進中書舍人。翌 日,賜金紫,親擇良笏與之,且曰:「異時膺顧託,南面當 如此。」絳頓首,烏重引縛盧從史,而承璀牒署昭義留 後。絳曰:「澤、潞據山東要害,磁、邢、洺跨兩河間,可制其 合從。今孽豎就禽,方收威柄,遽以偏將莅本軍,綱紀 大紊矣。河南、北諸鎮,謂陛下啗以官爵,使逐其帥,其 肯默然哉?宜以孟元陽為澤潞,而以重引節度,三城、 兩河諸侯聞之,必欣然。」帝從之。張茂昭舉族入覲,絳 上言:「任迪簡既往代,則士之從茂昭皆為定人,宜亟 授以官,且遣使」者詔其麾下,皆聽茂昭節度。有詔拜 河中節度使。會迪簡以帑廥匱竭,稍簡罷士之疲老 者,人情不安,迪簡亦危,絳請斥禁帑絹十萬,以濟事 機。吳少誠病甚,絳建言:「淮西地不與賊接,若朝廷命 帥,今乃其時,有如阻命,則決可討矣。然鎮、蔡不可并 取,願赦承宗,趣立蔡功。」時江淮大旱,帝下赦令,有所 蠲弛。絳言:「江、淮流亡,所貸未廣,而宮人猥積,有怨鬲 之思,當大出之以省經費。嶺南之俗,鬻子為業,可聽 非券劑取直者如掠賣法。敕有司一切苛止。」帝皆順 納。後閱月不賜對,絳謂:「大臣持祿不敢諫,小臣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