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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自紹聖、元符以來,用事之臣,持紹述之名,誑惑君 父,上則固寵位而快恩讎,下則希進用而肆朋附。彼 自為謀則善矣,未嘗有毫髮為公家計者也。夫聽言 之道,必以其事觀之。臣不敢高談遠引,獨以神考之 事切於今者為證。」熙「寧、元豐之間,中外府庫,無不充 衍,小邑所積錢米,亦不減二十萬。紹聖以還,傾竭以 供邊費,使軍無見糧,吏無月俸,公私虛耗,未有甚於 此時,而反謂紹述,豈不為厚誣哉!願陛下監之,勿使 飾偏辭,而為身謀者復得行其說。」又言:「東京黨禍已 萌,願戒履霜之漸」,語尤激切。初建青唐、邈川為湟州, 戍守困於供億,燾在樞府,因議者以為可棄,奏還之。 崇寧元年,議其罪,降端明殿學士,再貶寧國軍節度 副使,漢陽軍安置。湟州復又降祁州團練副使,鄯州 之復,又移建昌軍。然棄鄯州時,燾居憂不預也,終不 敢自明。閱再歲,始復通議大夫。還洛,卒,年七十五。後 五歲,悉還其官職。子扶。

范純仁

按《宋史》本傳:「純仁,字堯夫,其始生之夕,母李氏夢兒 墮月中,承以衣裾,得之,遂生純仁。資警悟,八歲能講 所授書,以父任為太常寺太祝,中皇祐元年進士第, 調知武進縣,以遠親不赴;易長葛,又不往。仲淹曰:『汝 昔日以遠為言,今近矣,復何辭』?純仁曰:『豈可重于祿 食而輕去父母邪?雖近,亦不能遂養焉』。」仲淹門下多 賢士,如胡瑗、孫復、石介、李覯之徒,純仁皆與從遊。晝 夜肄業,至夜分不寢。置燈帳中,帳頂如墨色。仲淹沒, 始出仕。以著作佐郎知襄城縣。兄純祐有心疾,奉之 如父,藥膳居服皆躬親時節之。賈昌朝守北都,請參 幕府,以兄辭。宋庠薦,試館職,謝曰:「輦轂之下,非兄養 疾地也。」富弼責之曰:「臺閣之任豈易得,何庸如是!」卒 不就。襄城民不蠶織,勸使植桑,有罪而情輕者視所 植多寡除其罰,民益賴慕,後呼為「著作林。」兄死,葬洛 陽,韓琦、富弼貽書洛尹,使助其葬。既葬,尹訝不先聞。 純仁曰:「私室力足辦,豈宜慁公為哉?」簽書許州觀察 判官、知襄邑縣。縣有牧地,衛士牧馬以踐民稼,純仁 捕一人杖之。牧地初不隸縣,主者怒曰:「天子宿衛,令 敢爾邪?」白其事於上,劾治甚急。純仁言:「養兵出於稅 畝,若使暴民田而不得問,稅安所出?」詔釋之,且聽牧 地隸縣。凡牧地隸縣,自純仁始。時旱久不雨,純仁籍 境內賈舟,諭之曰:「民將無食,爾所販五穀,貯之佛寺, 候食闕時,吾為糴之。」眾賈從命,所蓄十數萬斛。至春, 諸縣皆饑,獨境內民不知也。治平中,擢江東轉運判 官,召為殿中侍御史,遷侍御史。時方議濮王典禮,宰 相韓琦、參知政事歐陽修等議尊崇之,翰林學士王 珪等議,宜如先朝追贈期親尊屬故事。純仁言:「陛下 受命仁宗而為之子,與前代定策入繼之主異,宜如 王珪等議。」繼與御史呂誨等更論奏,不聽。純仁還所 授告敕,家居待罪。既而皇太后手書尊王為皇,夫人 為后,純仁復言:「陛下以長君臨御,奈何使命出房闈? 異日或為權臣矯託之地,非人主自安計。」尋詔罷追 尊,起純仁就職。純仁請出不已,遂通判安州,改知蘄 州。歷京西提點列獄,京西、陝西轉運副使。召還,神宗 問:陝西城郭甲兵、糧儲如何?對曰:「城郭粗全,甲兵粗 修,糧儲粗備。」神宗愕然曰:「卿之才,朕所倚信,何為皆 言粗?」對曰:「粗者,未精之辭,如是足矣。願陛下且無留 意邊功,若邊臣觀望,將為他日意外之患。」拜兵部員 外郎兼起居舍人、同知諫院。奏言:「王安石變祖宗法 度,掊克財利,民心不寧。《書》曰:『怨豈在明?不見是圖』。願 陛下圖不見之怨。」神宗曰:「何謂不見之怨?」對曰:「杜牧 所謂『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是也。」神宗嘉納之,曰: 「卿善論事,宜為朕條古今治亂可為監戒者。」乃作《尚 書解》以進,曰:「其言皆堯、舜、禹、湯、文、武之事也,治天下 無以易此,願深究而力行之。」加直集賢院、同修起居 注。神宗切於求治,多延見疏逖小臣,咨訪闕失。純仁 言:「小人之言,聽之若可采,行之必有累。蓋知小忘大, 貪近昧遠,願加深察。」富弼在相位,稱疾家居。純仁言: 「弼受三朝眷倚,當自任天下之重,而恤己深於恤物, 憂疾過於憂邦,致主處身,二者胥失。弼與先臣素厚, 臣在諫省,不敢私謁,以致忠告,願示以此章,使之自 省。」又論呂誨不當罷御史中丞李師中不可守邊。及 薛向任發運使,行均輸法於六路。純仁言:「臣嘗親奉 德音,欲修先王補助之政。今乃效《桑羊》均輸之法,而 使小人為之,掊克生靈,斂怨基禍。安石以富國強兵 之術啟迪,上也。欲求近功,忘其舊學,尚法令則稱商 鞅,言財利則背孟軻,鄙老成為因循,棄公論為流俗, 異己者為不肖,合意者為賢人。劉琦、錢顗等一言,便 蒙降黜,在廷之臣方大半趨附,陛下又從而驅之,其 將何所不至!道遠者理當馴致,事大者不可速成,人 材不可急求,積敝不可頓革。儻欲事功亟就,必為憸 佞所乘,宜速還言者而退。」安石答中外之望,不聽,遂 求罷諫職,改判國子監,去意愈確。執政使論之曰:「毋 輕去,已議除知制誥矣。」純仁曰:「此言何為至於我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