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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士周元豹以相法言人事多中,莊宗尤信重之,以 為北京巡官。明宗為內衙指揮使,重誨欲試元豹,乃 使他人與明宗易服而坐明宗於下坐,召元豹相之。 元豹曰:「內衙貴將也,此不足當之。」乃指明宗於下坐 曰:「此是也。」因為明宗言其後貴不可言。明宗即位,思 元豹以為神,將召至京師。鳳諫曰:「好惡上所慎也。今 陛下神其術而召之,則傾國之人,皆將奔走,吉凶之 說,轉相惑亂,為患不細。」明宗遂不復召。朱守殷反,明 宗幸汴州。守殷已誅,又詔幸鄴。是時,從駕諸軍方自 河南徙家至汴,不欲北行,軍中為之洶洶。而定州王 都以為天子幸汴州,誅守殷,而又幸鄴以圖己,因疑 不自安。宰相率百官詣閤,請罷幸鄴,明宗不聽,人情 大恐,群臣不復敢言。鳳手疏責安重誨,言甚切直,重 誨以白,遂罷幸。有僧遊西域,得佛牙以獻,明宗以示 大臣,鳳言:「世傳佛牙,水火不能傷,請驗其真偽。」因以 斧斫之,應手而碎。是時宮中施物已及數千,因鳳碎 之乃止。天成四年夏,拜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 事。祕書少監于嶠者,自莊宗時與鳳俱為翰林學士, 而嶠亦訐直敢言,與鳳素善。及鳳已貴,而嶠久不遷, 自以材名在鳳上而不用,因與蕭希甫數非斥時政, 尤詆訾鳳,鳳心銜之,未有以發。而嶠與鄰家爭水竇, 為安重誨所怒,鳳即左遷嶠祕書少監。嶠因被酒往 見鳳,鳳知其必不遜,乃辭以沐髮,嶠詬直吏,又溺於 從者直廬而去。省吏白鳳,嶠溺於客次,且詬鳳。鳳以 其事聞,明宗下詔奪嶠官,長流武周,百姓又流振武, 天下冤之。其後安重誨為邊彥溫等告變,明宗詔彥 溫等廷詰,具伏其詐,即斬之。後數日,鳳奏事中興殿, 啟曰:「臣聞姦人有誣重誨者。」明宗曰:「此閑事朕已處 置之,卿可無問也。」鳳曰:「臣所聞者,繫國家利害,陛下 不可以為閑。」因指殿屋曰:「此殿所以尊嚴宏壯者,棟 梁柱石之所扶持也。若折其一棟,去其一柱,則傾危 矣。大臣,國之棟梁柱石也。且重誨起微賤,歷艱危,致 陛下為中興主,安可使姦人動搖?」明宗改容謝之曰: 「卿言是也。」遂族彥溫等三家。其後重誨得罪,群臣無 敢言者,獨鳳數言重誨盡忠,明宗以鳳為朋黨,罷為 安國軍節度使。鳳在鎮所得俸祿,悉以分將校賓客。 廢帝入立,召為太子太保。病足,居於家。疾篤,自筮,投 蓍而歎曰:「吾家世無五十者,又皆窮賤,吾今壽過其 數而富貴,復何求哉!」清泰二年,卒於家。

後晉

桑維翰

按《五代史晉臣傳》:「『維翰字國僑,河南人也。為人醜怪, 身短而面長,常臨鑑以自奇曰:『七尺之軀不如一尺 之面』。慨然有志於公輔。初舉進士,主司惡其姓,以為 『桑』」「喪』同音。人有勸其不必舉進士,可以從他求仕者, 維翰慨然,乃著《日出扶桑賦》以見志。又鑄鐵硯以示 人曰:『硯弊則改而他仕』。卒以進士及第。晉高祖辟為」 河陽節度掌書記,其後常以自從。高祖自太原徙天 平,不受命而有異謀。以問將佐,將佐皆恐懼不敢言, 獨維翰與劉智遠贊成之,因使維翰為書,求援於契 丹耶律德光,已許諾,而趙德鈞亦以重賂啖德光,求 助己以篡唐。高祖懼事不果,乃遣維翰往見德光,為 陳利害甚辯,德光意乃決,卒以滅唐而興晉,維翰之 力也。高祖即位,以維翰為翰林學士、禮部侍郎,知樞 密院事,遷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密使。 天福四年,出為相州節度使,歲餘,徙鎮泰寧。吐渾白 承福為契丹所迫,附,鎮州安重榮以歸晉,重榮因請 與契丹絕好,用吐渾以攻之,高祖重違重榮,意未決。 維翰上疏言:「契丹未」可與爭者也。高祖召維翰使者 至臥內,謂曰:「北面之事,方撓吾胸中,得卿此疏,計已 決矣,可無憂也。」維翰又勸高祖幸鄴都。七年,高祖在 鄴,維翰來朝,徙鎮晉昌。出帝即位,召拜侍中。而景延 廣用事,與契丹絕盟,維翰言不能入,乃陰使人說帝 曰:「制契丹而安天下,非用維翰不可。」乃出延廣於河 南,拜維翰中書令,復為樞密使,封魏國公。事無巨細, 一以委之。數月之間,百度寖理。初,李瀚為翰林學士, 好飲而多酒過,高祖以為浮薄。天福五年九月,詔廢 翰林學士,按《唐六典》,歸其職於中書舍人,而端眀殿 學士、樞密院學士皆廢。及維翰為樞密使,復奏置學 士,而悉用親舊為之。維翰權勢既盛,四方賂遺,歲積 鉅萬。內客省使李彥韜、端明殿學士馮玉用事,共讒 之。帝欲驟黜維翰,大臣劉昫、李崧皆以為不可,卒以 玉為樞密使,既而以為相,維翰日益見疏。帝飲酒過 度得疾,維翰遣人陰白太后,請為皇弟重睿置師傅。 帝疾愈,知之,怒,乃罷維翰以為開封尹。維翰遂稱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