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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孝而不徇其親,忠而不犯其君,凡此者,是夫子之全

也。原憲廉而至於貧,公良孺勇而至於鬥,曾子孝而 徇其親,子路忠而犯其君,凡此者,是數子之偏「也。夫 子居其全而收天下之偏,是以若此巍巍也。若夫明 公,其亦可謂天下之全矣。廉而天下不以為介,直而 天下不以為訐,剛健而不為彊,敦厚而不為弱,此明 公之所得之於天,而天下之所不可望於明公者也。 明公居其全,天下效其偏,其誰曰不可?」異時士大夫 皆喜為卓越之行,而世亦貴狡悍之才。自明公執政, 而朝廷之間習為中道,而務循於規矩。士之矯飾力 行為異者,眾必共笑之。夫卓越之行,非至行也,而有 取於世;狡悍之才,非真才也,而有用於天下。此古「之 全人,所以坐而收其功也。今天下卓越之行,狡悍之 才,舉不敢至於明公之門,懼以其不能而獲罪於門 下。軾之不肖,竊」以為天下之未大治,兵之未振,財之 未豐,天下之有望於明公而未獲者,其或由此也歟? 昔范公收天下之士,不考其素,苟可用者,莫不咸在, 雖其狂獧無行之徒,亦自效於下風,而范公亦躬為 詭特之操以震之。夫范公之取人者是也,其自為者 非也。伏惟明公以天下之全而自居,去其短而襲其 長,以收功於無窮。軾也西南之匹夫,求升斗之祿而 至於京師,翰林歐陽公不知其不肖,使與於制舉之 末,而發其猖狂之論,是以輒進說於左右,以為明公 必能容之。所進《策論》五十篇,貧不能盡寫而致其半, 觀其大略,幸甚。

《霍光論》
前人

古之人,惟漢武帝號知人。蓋其平生所用文武將帥、 郡國邊鄙之臣,左右侍從、陰陽律曆博學之士,以至 錢穀小吏、治刑獄使絕域者,莫不獲盡其才,而各當 其處,然猶有所試,其功效著見,天下之所共知而信 者。至於霍光,先無尺寸之功,而才氣數術,又非有以 大過於群臣,而武帝擢之於稠人之中,付以天下後 世之事,而霍光又能忘身一心以輔幼主,處於廢立 之際,其舉措甚閑而不亂,此其故何也?夫欲有所立 於天下,擊搏進取以求非常之功者,則必有卓然可 見之才,而後可以有望於其成。至於捍社稷,託幼子, 此其難者不在乎才而在乎節,不在乎節而在乎氣, 天下固有能辦其事者矣,然才高而位重,則有僥倖 之心,以一時之功而易萬世之患。故曰:「不在乎才而 在乎節。」古之人有失之者,司馬仲達是也。天下亦有 忠義之士,可托以死生之間而不忍負者矣,然狷介 廉潔,不為不義,則輕死而無謀,能殺其身而不能全 其國。故曰:「不在乎節而在乎氣。」古之人有失之者,晉 荀息是也。夫霍光者,才不足而氣節有餘,此武帝之 所為取也。《書》曰:「如有一個臣,斷斷兮,無他技。其心休 休焉,其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彥聖,其心 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實能容之,以保我子孫黎民。」 嗟夫!此霍光之謂歟!使霍光而有他技,則其心安能 休休焉容天下之才,而樂天下之彥聖,不忌不克,若 自己「出哉?」才者,爭之端也。夫惟聖人在上,驅天下之 人各走其職,而爭用其所長。苟以人臣之勢而居於 廊廟之上,以捍衛幼沖之君,而以其區區之才與天 下爭能,則奸臣小人有以乘其隙而奪其權矣。霍光 以匹夫之微而操生殺之柄,威蓋人主,而貴震於天 下,其所以歷事三主而終其身,天下莫有與爭者,以 其無他技,而武帝亦以此取之歟。

《德威堂銘》
前人

元祐之初,詔起太師潞公於洛,命以重事。公惟仁宗、 英宗、神考三聖眷倚之重,不敢以既老為辭,杖而造 朝,期年乃求去,詔曰:「昔西伯善養老,而太公自至。魯 繆公無人子思之側,則長者去之。公自為謀則善矣, 獨不為朝廷惜乎?」又曰:「唐太宗以干戈之事,尚能起 李靖於既老;而穆宗、文宗不能以宴安之際,用裴度」 於未病,治亂之效,於斯可見。公讀詔,聳然不敢言,去 蓋復留四年,天下無事,朝廷奠安,乃力請而歸。公之 在朝也,契丹使耶律永昌、劉霽來聘,軾奉詔館客,與 使者入覲,見公殿門外,卻立改容,曰:「此潞公也耶?」所 謂以德服人者。問其年,曰:「何壯也?」軾曰:使者見其容, 未聞其語。其綜理庶務,酬酢事物,雖精練少年有不 如;貫穿古今,洽聞強記,雖專門名家有不逮。使者拱 手曰:「天下異人也。」公既歸洛,西羌首領有溫谿心者, 請於邊吏,願獻良馬於公。邊吏以聞,詔聽之。公服天 下,至於四夷。《書》曰:「德威惟畏,德明惟明。」世所以守伯 夷之典,用皋陶之法者,以其德也。若夫非德之威雖 猛而人不畏;非德之明雖察而人不服。公修德於几 席之上,而其威折衝於萬里之外。退居於家,而人望 之如在廟廊,可不謂德威乎?公之子及為河陽守,公 將往臨之,吏民喜甚,自洛至三城,歡呼之聲相屬。及 作堂以待公,而請銘於軾,乃榜之曰「德威」,而銘之曰: 「德威惟畏,德明惟明惟師。」潞公展也大成,公在洛師, 崧洛「有光。駕言三城,河流不揚。願公百年,子孫千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