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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余謂此更不可示人,其家敕也,非敕道府與詔 赦也,但吉服至門,俟宣畢而後入賀可也。」馬深以為 然,當亦如所云行之。江陵聞,亦不以為忤。

故事,巡按御史行部,必竣事而後與卿士大夫還往。 當徐文貞公柄國日,其父贈公在鄉賢祠時,直指之 陳姓者,「三日謁文廟畢,即謁贈公主于祠,而後聽諸 生講。講畢,即造文貞第,謁家廟,設坐于堂,拜之而後 出。一時他直指皆效之,郡遂定為儀注。」後直指溫見 儀注大駭,泚筆去之,諭郡毋入此條,而身行禮亦不 敢廢,嘗為余言如此。及文貞公謝政歸,直指無謁鄉 賢祠者,而其訪文貞,亦必待竣事矣。

二司自謁吏部、都察院庭參,有跪,而至于朝房私第 及驛傳迎送,則惟長揖而已。內閣大臣雖尊貴無跪 禮,而江陵之奔喪,所經省分三司,皆出數百里外以 謁,然跪者十之六七,未盡純跪。暨還朝,則先遣牌,謂 「本閣部所經,由二司相見,俱遵照見部禮」,于是無不 跪者矣。

京師稱謂極尊者曰「老先生」,自內閣以至大小九卿 皆如之。門生稱座主,亦不過曰「老先生」而已。至分宜 當國而諛者稱「老翁」,其厚之甚者稱「夫子。」此後門生 稱座主俱曰「老師。」余自丙辰再入朝,則三品以上庶 僚多稱之曰「老翁。」又有無故而稱「老師」者,今不可勝 紀矣。

內閣諸老縉紳,于外稱呼,亦不過曰「某老先生」而已。 分宜當國,多稱之曰「相公。」而華亭餘姚與同事,則別 姓以異之,然不盡爾也。至江陵晚年,則直指稱曰「老 相公」,而他皆別以姓矣。

《讀書鏡》:馮瀛王云:「吾三入相,每不如前。以擢任親故 知之。初入能用至丞郎,再入能用至遺補,三入不過 州縣,是宰輔之權日輕也。」桑維翰嘗謂交親曰:「凡居 宰相職位,有似著新鞋襪,外望雖好,其中甚不快活。」 大抵宰相權重,固非好消息,若權輕,則叔向所謂國 將亡,必多制,可不畏與?

李沅為丞相,秉政日,狂生叩馬獻書,歷詆其短。公遜 謝曰:「俟歸詳覽。」生訕怒,隨馬後肆言曰:「居大位而不 能康濟天下,又不能引退以謝人言,久妨賢路,寧無 愧乎?」公于馬上踧踖再三,曰:「某屢求退,奈上未允,不 敢去耳。」終無忤意。富弼字彥國,少有罵者,如不聞,人 曰:「罵汝。」彥國曰:「恐罵他人。」又曰:「呼姓名而罵,豈罵他 人?」彥國曰:「天下無同姓名者乎?」告者大慚。及為相,嘗 語子孫曰:「忍之一字,眾妙之門。睦族處事,尤為先務。 若凊儉之外,更加一忍,則何事不便?」夫朝廷用人,專 論才德,而獨于輔臣,又責以「相度」二字。蓋相,地道也, 婦道也。地欲耐物,婦欲耐家。不然,佛氏所謂蝦蟆禪, 一跳即倒耳。

唐河東節度使王鍔賂權近求兼宰相,密詔中書門 下曰:「鍔可兼宰相。」李藩遽取筆滅「宰相」字,署其左曰: 「不可。」還奏之,宰相權德輿失色曰:「有不可,應別為奏, 可以筆塗詔耶?」藩曰:「勢迫矣,出今日便不可止。」既而 事得寢。仁宗一夕遣使持手詔,欲以劉氏為貴妃。李 沆對使者引燭焚詔,附奏曰:「但道臣沆以為不可。」其 議遂寢。三代君臣面相可否,後世則遣黃門下密命 而已,故旋乾揮日之手,全在中書。或曰:「得無過乎?」余 曰:「此已輸格心大臣一著矣。」雖然,以今日之時勢度 之,即藩沆在要,自難行。然正人立朝,常使人主動必 有所畏,此意自不可少。

邵伯溫嘗論元祐、紹聖之政曰:「公卿大夫當知國體, 以蔡確姦邪,投之死地,何足惜?然既為宰相,當以宰 相待之。」哲宗朝,章惇得罪去,朝廷以其父老,欲畀便 郡,既中止,范純仁請置往咎而念及私情。徽宗朝,呂 惠卿告老,執政欲罪之,純禮曰:「惠卿嘗輔政,其人固 不足重,然當存國體。」王安石薨,溫公方作相,病中聞 之,簡呂申公曰:「介甫無他,但執拗耳。凡一切贈恤之 典宜厚。人以為不惟盛德,而且知大體。」後世訶詈故 相,幾等兒童,欲鐫秩奪誥,沒產發尸,當太平不諱之 朝,加以臣子必不忍言之罪,置網彌天,卓錐無地,得 無甚乎?昔李公巽奏竇參交結藩鎮,上大怒,欲殺參。 陸贄曰:「參之貪縱,天下共知,至于潛懷異圖,事跡曖 昧,若遽加重刑,駭動不細。」乃更貶參司馬。嗚呼,得之 矣。

哲宗問近相陳升之外議云何?司馬光曰:「升之才智, 恐不能臨大節而不可奪耳。昔漢高祖論相,以王陵、 少戅、陳平可以輔之。平智有餘,然難獨任。凡才智之 士,必得忠直之人從旁制之,此明主用人之法也。」王 文正公常與楊文公評品人物,文公曰:「丁謂久遠果 如何?」對曰:「才則才矣,語道則未。他日在上位,使有德 者助之,庶得終吉。若獨當權,必為身累。」後謂果被流 竄。夫海內才士,誠國家藥籠中所不可無,然必如調 鷹者,縱之九霄之間而絛鏇在臂,鞚馬者,逸之百步 之外而繩絡在手,如是而可以御士矣。不然,烏頭重 堇,苟無以制其性,其不至于殺人者幾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