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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區區之小忿,以成其不平之釁,則害其大事。是以 君子忍其小忿,以容其小過,而杜其不平之心,然後 當大事而聽命焉。且吾之小忿,不足以易吾之大事 也,故寧小容焉,使無蔕芥於其間。古之君子,與賢者 並居而同樂,故其責之也詳。不幸而與不肖者偶,不 圖其大而治其細,則闊遠於事情,而無益於當世,故 天下無事而後可與爭此,不然則否。昔者諸呂用事, 陳平憂懼,計無所出。陸賈入見,說之使交歡周勃,平 用其策,卒得絳侯北軍之助,以滅諸呂。夫絳侯,木彊 之人也,非陳平致之而誰也?故賢者致其不賢者,非 夫不賢者「之能致賢者也。」曩者今上即位之初,寇萊 公為相,惟其側有小人不能誅,又不能與之無忿,故 終以斥去。及范文正公在相府,又欲以歲月盡治天 下事。失於急與不忍小忿,故群小人亦急逐去之,一 去遂不復用,以沒其身。伏惟閣下以不世出之才,立 於天子之下,百官之上,此其深謀遠慮,必有所處,而 天下之人猶未獲見。洵西蜀人也,竊有志於今世,願 一見於堂上,伏惟閣下深思之,無忽。

除范純仁特授大中大夫守尚書左僕射兼中書侍郎進封高平郡開國侯加食邑實封餘如

故制            《蘇軾》。

門下:「朕惟朝廷之盛衰,常以輔相為輕重,若根本彊 固,則精神折衝。故《蒍呂臣》奉己而不在民,則《晉文》無 復憂色;汲長孺直諫而守死節,則《淮南》為之寢謀。朕 思得其人,付之以政,使天下聞風而心服,則人主無 為而日尊。咨爾在廷,咸聽朕命。中大夫、同知樞密院 事、上柱國、高平縣開國伯、食邑九百戶、食實封二百 戶、賜紫金魚袋范純仁,器遠任重,才高識明,進如《孟 子》之敬王,退若蕭生之憂國。朕覽觀仁祖之遺跡,永 懷慶曆之元臣,強諫不忘,喜臧孫之有後;戎公是似, 命召虎以來宣。雖兵政之與聞,疑遠猷之未究。坐論 西省,進貳文昌,增秩益封,兼隆異數。於戲!時難得而 易失,民難安而易危。予欲守在四夷,以汝為偃兵之 姚、宋;予欲藏於百姓,以汝為恩民之蕭、曹。」勉思古人, 以稱朕意。可特授大中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 侍郎,進封高平郡開國公,加食邑七百戶,食實封三 百戶,勳如故。

《上富丞相書》
前人

軾聞之,「進說於人者,必其人之有間而可入,則其說 易行。戰國之人貪,天下之士因其貪而說之;危國之 人懼,天下之士因其懼而說之,是故其說易行。古之 人一說而合,至有立談之間而取公相者,未嘗不始 於戰國、危國。何則?有間而可入也。居今之世,而欲進 說於明公之前,不得其間而求入焉,則亦可謂天下」 之至愚無知者矣。「地方萬里而制於一姓,極天下之 尊而盡天下之富,不可以有加矣,而明公為之宰。四 夷不作,兵革不試」,是明公無貪於得,而無懼於失也。 方西戎之熾也,狄人乘間以跨吾北,中國之大不畏, 而畏明公之一辭,是明公之勇冠於天下也。明公駐 於山東,而傾河朔之流人,父攜其子,「夫攜其妻,自歸 於明公者百餘萬,明公人人而食之,旦旦而給之。此 百萬人者,出於溝壑之中而免於烏鳶豺狼之患,生 得以養其父母而祭其祖考,死得以使其子孫,葬埋 祭祀不失其故常」,是明公之仁及於百世也。勇冠於 天下而仁及於百世,士之生於世如此,亦足矣。今也 處於至足之勢,則是「明公無復有所羨慕於天下之 功名也。」五帝三王之事,百家之書,莫不盡讀;禮樂刑 政之大小,兵農財賦之盛衰,四海之內,地里之遠近, 山川之險易,土物之所宜,莫不盡知;當世之賢人君 子與夫奸偽險詐之徒,莫不盡究。至於曲學小數,茫 昧惝怳而不可知者,皆獵其華而咀其英,泛其流而 涉其源,雖自謂當世之辨,不能傲之以其所不知,則 是明公無復有所畏憚於天下之博學也。名為天下 之賢人,而貴為天子之宰,無貪於得,而無懼於失,無 羨於功名,而無畏於博學,是其果無間而可入也,天 下之士果不可以進說也。軾也聞之楚左史倚相曰: 「昔衛武公年九十有五,猶日箴儆於國曰」:自卿以下, 至於官師,苟在朝者,無謂我老耄而舍我,朝夕以交 戒我。猶以為未也,而作詩以自戒。其詩曰:「抑抑威儀, 惟德之隅。」夫衛武公惟居於至足,而自以為不足,故 其沒也,諡之曰「睿聖武公。」嗟夫,明公豈以其至足而 無間以拒天下之士,則士之進說者,亦何必其間之 入哉?不然,軾將誦其所聞,而明公試觀之。「夫天下之 小人所為奔走輻輳於大人之門而為之用者,何也? 大人得其全,小人得其偏。大人得其全,故能兼受而 獨制。小人得其偏,是以聚而求合於大人之門。古之 聖人,唯其聚天下之偏而各收其用以為非偏,則莫 肯聚也,是故不以其全而責其偏。夫惟全者之不可 以多有也」,故天下之偏者,惟全之求。今以其全而責 其偏,夫彼若能全,將亦為我而已矣,又何求焉?昔者 夫子廉潔而不為異眾之行,勇敢而不為過物之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