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丞郭登庸二人名上。帝嘉其守法,乃用登庸,而改 道中大理少卿。久之,出韜為南京禮部尚書。順天府 尹劉淑相坐所親贓私,被鞫於東廠。疑禮部尚書夏 言姻通判費完陷之,訐言請屬事。帝怒,下淑相詔獄。 淑相與韜善,言亦疑韜主之。訐韜扈蹕謁陵,遠遊銀 山寺,大不敬。韜自訴,因論言「請諡故少師費宏為文 憲,不敘。宏累被劾狀,按律增減,緊關情節者斬。且憲 乃純皇帝廟號,人臣安得用?」會南京給事中曾鈞騎 馬不避尚書劉龍、潘珍轎。龍與鈞訐奏,韜劾鈞,且請 禁小臣乘轎。給事中李充濁、曹邁等交章言近侍之 臣不當引避雜舉,公會宴次,得與尚書同列以證。語 頗侵韜。韜疑言主充濁,奏訐充、濁為姦黨,復摭言他 事。言益忿,奏韜大罪十餘事,且言:彭時、宋濂皆於正 德間諡文憲,不避廟號。韜陋,不知故事。帝方不直韜, 淑相復從獄中摭言他事。帝益怒,考訊之,辭服韜主 使,乃斥淑相為民,降韜俸一級,言「被韜劾時不敢議 乘轎事。」都御史王廷相乃會禮部侍郎黃宗明、張璧, 請禁飭小臣如韜奏,而南京諸給事、御史自如韜以 為言。帝復申飭,眾情滋不悅。曹邁及同官尹相等遂 與韜忿,爭相劾。韜遷南部,怨望,與鄉人群飲郊壇,擅 取海子魚飲啖松下。侍郎袁宗儒期喪不當進,表逼 使行,韜上疏自理。廷議期喪不必避,而韜不宜取魚。 帝為停韜俸四月,相等亦停二月。韜既與言交惡,及 言柄用,韜每欲因事陷之。上言:「閣臣票擬,外人不知, 遂謂朝廷大政悉出其手。頃吏部選劉文光等為給 事中,尋忽」報罷,人皆曰:「閣臣抑之。」給事中李鶴鳴考 察謫官,尋復故。人皆曰:「賄得,宜諭吏部,毋受當事頤 指,使天下知威福出朝廷,而大臣有李林甫、秦檜者, 不得播弄於左右。其意為言發也。」於是鶴鳴上疏自 白,并摭韜居鄉不法諸事。帝兩置之。無何,韜劾南京 御史龔湜、郭本,湜等自辨,亦劾韜。帝並置不問。十八 年,𥳑補宮僚,命韜以太子少保、禮部尚書協掌詹事 府事。疏辭,加秩,言:「臣非不知清秩可榮,但念民生不 寧,災變屢見,由貪虐有司召致,而大臣陰黨護也。大 臣受祿不讓,晉秩不辭。或有狐鼠鑽結,陰固寵權,呼 叱去來,若奴婢乞丐。彼豈無良心?謂職不崇則權不 大,無以籠四方賕賂。夫大臣納有司餽遺,有司脧小 民脂膏。怨氣召災,實有所自。臣若不辭,何以遏貪風, 表百職?」其意亦為言發。既屢擊言不勝,最後見郭勛 與言有隙,乃陰比勛,與共齮齕言。時中外訛言帝復 南幸,人情恟懼。韜因顯頌勛,言:「六飛南狩時,臣下多 納賄不法,文官惟袁宗儒,武官惟郭勛,不受饋。今訛 言復播,宜有以」禁戢之。帝既下詔安群情,乃詰韜曰: 「朕昨南巡,卿不在行,受賄事得自何人,據實以奏。」韜 對,請問諸郭勛。帝責其支詞,務令指實。韜窘,乃言:「扈 從諸臣無不受餽遺,折取夫隸直者,第問之夏言,令 自述。至各官取賄實跡,勛具悉始末,當不欺。如必欲 臣言,請假臣風憲職,循途按之,當備列以奏。」章下所 司。韜懼不當帝旨。尋赴京,列所遇進鮮船內臣貪橫 狀,帝亦不問。韜初累辭官示恬退,乃自請憲職,欲藉 以快恩怨。帝亦不甚直之。明年十月卒於官,年五十 有四。贈太子太保,諡文敏。韜學博才高,量褊隘,所至 與人競。帝頗心厭之,故不大用。先後多所建白,亦頗 涉國家大計。且嘗薦《大禮》大獄得罪諸臣,及廢籍李 夢陽、康海等。在南都禁喪家宴飲,絕婦女入寺觀,罪 娼戶市良人女,毀淫詞,建社學,散僧尼,表忠節。既去, 士民思之。始與璁、萼結。既而比郭勛舉進士,出毛澄 門下,素執弟子禮,議禮不合,遂不復稱為座主。及總 裁己丑會試,亦遂不以唐順之等為門生。其議禮,時 詆司馬光。後議薛瑄從祀,至追論光不可祀孔廟,其 不顧公論如此。子與瑕舉進士,授慈谿知縣。鄢懋卿 巡鹽行部,與瑖不禮,為所劾罷。起知鄞縣,終廣西僉 事。
黃宗明
按《明外史》本傳:「宗明,字誠甫,鄞人。正德九年進士。除 南京兵部主事,進員外郎,嘗從王守仁論學。寧王宸 濠反,上《江防三策》。武宗南征,抗疏諫,尋請告歸。嘉靖 二年,起南京刑部郎中。張璁、桂萼爭大禮,自南京召 入都,未上。三年四月,璁、萼、黃綰及宗明聯疏奏曰:『今 日尊崇之議,以陛下與為人後者,禮官附和之私也』。」 以陛下為入繼大統者,臣等考經之論也。人之言曰: 「兩議相持,有大小眾寡不敵之勢。」臣等則曰:「惟理而 已。」天子至尊,誰與為敵者?大哉舜之為君,視天下悅 而歸己,猶草芥也。惟不順於父母,如窮人無所歸。今 言者徇私植黨,奪天子之父母而不顧,在陛下可一 日安其位而不之圖乎?比聖諭令廷「臣集議,終日相 視,莫敢先發者,勢有所壓,理有所屈故也。臣等大懼 欺蔽,因循終不能贊成大孝。陛下何不親御朝堂,進 百官而詢之曰:『朕以憲宗皇帝之孫,孝宗皇帝之姪, 興獻帝之子,遵太祖兄終弟及之文,奉武宗倫序當 立之詔,入承大統,非與為人後者等。前者未及詳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