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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常引大體,多所匡正。司徒袁安亦深敬重之。是時京

師及四方累有奇異鳥獸草木,言事者以為祥瑞。敞 通經傳,能為天官,意甚惡之,乃言於二公曰:「夫瑞應 依德而至,災異緣政而生,故鴝鵒來巢,昭公有乾侯 之戹;西狩獲麟,孔子有兩楹之殯;海鳥避風,臧文祀 之,君子譏焉。今異鳥翔於殿屋,怪草生於庭際,不可 不察。」由安懼然不敢答。居無何而肅宗崩。時竇氏專 政,外戚奢侈,賞賜過制,倉帑為虛。敞奏《記由》曰:「敞聞 事君之義,進思盡忠,退思補過。歷觀世主時臣,無不 各欲為化,垂之無窮,然而平和之政,萬無一者,蓋以 聖主賢臣不能相遭」故也。今國家秉聰明之弘道,明 公履晏晏之純德,君臣相合,天下翕然,治平之化,有 望於今。孔子曰:「如有用我者,三年有成。」今明公視事, 出入再期,宜當克己以醻四海之心。《禮》,一穀不升,則 損服徹膳,天下不足,若己使然。而比年水旱,人不收 穫;涼州緣邊,家被凶害。男子疲於戰陳,妻女勞於轉 運,老「幼孤寡,歎息相依。又中州內郡,公私屈竭,此實 損膳節用之時。國恩覆載,賞賚過度,但聞臘賜自郎 官以上,公卿王侯以下,至於空竭帑藏,損耗國資。」尋 公家之用,皆百姓之力。明君賜賚,宜有品制;忠臣受 賞,亦應有度。是以夏禹元圭,周公束帛。今明公位尊 任重,責深負大,上當匡正綱紀,下當濟安「元元,豈但 空空無違而已哉!宜先正己以率群下,還所得賜,因 陳得失,奏王侯就國,除苑囿之禁,節省浮費,賑卹窮 孤,則恩澤下暢,黎庶悅豫,上天聰明,必有立應,使百 姓歌誦,史官紀德,豈但子文逃祿,公儀退食之比哉!」 由不能用。時齊殤王子都鄉侯暢奔弔國憂,上書未 報。侍中竇憲遂令人刺殺暢於城門屯衛之中,而主 名不立。敞又說由曰:「劉暢宗室肺腑,茅土藩臣,來弔 大憂,上書須報,親在武衛,致此殘酷。奉憲之吏,莫適 討捕,蹤跡不顯,主名不立。」敞備數股肱,職典賊曹,故 欲親至發所,以糾其變。而二府以為故事,三公不與 盜賊。昔陳平生於征戰之世,猶知宰相之分云,外鎮 四夷,內撫「諸侯,使卿大夫各得其宜。今二府執事不 深惟大義,惑於所聞,公縱姦慝,莫以為咎。惟明公運 獨見之明,昭然勿疑。敞不勝所見,請獨奏案由。」乃許 焉。二府聞敞行,皆遣主者隨之。於是推舉,具得事實, 京師稱其正。以高第拜侍御史。時遂以竇憲為車騎 將軍,大發軍擊匈奴,而詔使者為憲弟篤、景並起邸 第,興造勞役,百姓愁苦。敞上疏諫曰:「臣聞匈奴之為 桀逆久矣,平城之圍,嫚書之恥,此二辱者,臣子所為 捐軀而必死,高祖、呂后,忍怒還忿,舍而不誅。伏惟皇 太后秉文母之操,陛下履晏晏之姿,匈奴無逆節之 罪,漢朝無可慚之恥,而盛春東作,興動大役,元元怨 恨,咸懷不悅。而猥復為衛尉,篤奉車都尉。景繕修館 第,彌街絕里,臣雖斗筲之人,誠竊懷怪,以為篤、景親 近貴臣,當為百僚表儀。今眾軍在道,朝廷焦脣,百姓 愁苦,縣官無用,而遽起大第,崇飾玩好,非所以垂令 德,示無窮也。宜且罷工匠,專憂北邊,恤人之困。」書奏, 不省。後拜為尚書,復上封事曰:「夫忠臣憂世,犯主嚴 顏,譏刺貴臣,至以殺身滅家而猶為之者,何邪?君臣 義重,有不得已也。」臣伏見往事,國之危亂,家之將凶, 皆有所由,較然易知。昔鄭武姜之幸叔段,衛莊公之 寵州吁,愛而不教,終至凶戾。由是觀之,愛子若此,猶 饑而食之以毒,適所以害之也。伏見大將軍竇憲,始 遭大憂,公卿比奏,欲令典幹國事。憲深執謙退,固辭 盛位,懇懇勤勤,言之深至,天下聞之,莫不悅喜。今踰 年無幾,大禮未終,卒然中改,兄弟專朝。憲秉三軍之 重,篤、景總宮衛之權,而虐用百姓,奢侈僭偪,誅戮無 罪,肆心自快。今者論議洶洶,咸謂叔段、州吁復生於 漢。臣觀公卿懷持兩端,不肯極言者,以為憲等若有 匪懈之志,則已受吉甫褒申伯之命。如憲等陷於罪 辜,則自取陳平、周勃順呂后之權,終不以憲等吉凶 為憂也。臣敞區區,誠欲計策兩安,絕其綿綿,塞其涓 涓,上不欲令皇太后損文母之號,陛下有誓泉之譏, 下使憲等得長保其福祐。然臧獲之謀,上安主父,下 存主母,猶不免於嚴怒。臣伏惟累祖蒙恩,至臣八世, 復以愚陋,旬年之間,「歷顯位,備機近,每念厚德,忽然 忘生。雖知言必夷滅,而冒死自盡者,誠不忍目見其 禍,而懷默苟全。駙馬都尉瑰,雖在弱冠,有不隱之忠, 比請退身,願抑家權,可與參謀,聽順其意。誠宗廟至 計,竇氏之福。」敞數切諫,言諸竇罪過,憲等深怨之。時 濟南王康尊貴驕甚,憲乃白出敞為濟南太傅。敞至 國輔,康以道義,數引法度諫正之,康敬禮焉。歲餘,遷 汝南太守。敞疾文俗吏以苛刻求當時名譽,故在職 以寬和為政。立春日,常召督郵還府,分遣儒術大吏 案行屬縣,顯孝悌有義行者。及舉冤獄,以《春秋義》斷 之。是以郡中無怨聲,百姓化其恩禮。其出居者,皆歸 養其父母,追行喪服,推財相讓者二百許人,置立禮 官,不任文吏。又修理鮦陽舊渠,百姓賴其利,墾田增 三萬餘頃,吏人共刻石頌敞功德。及竇氏敗,有司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