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疏達謝於谷、杜,浹洽乖夫劉、楊,非除部養之勤,豈 通掌故之業。
《為安豐王延明讓國子祭酒表》
北魏溫子昇
臣聞「寶劍未砥,猶乏切玉之功;美箭闕羽,尚無衡石 之勢。」況才非會稽之竹,質謝昆吾之金。至於敷教東 序,流訓上庠,置樽候酌,懸鐘待叩。必須蘊朱藍以成 彩,立規矩以為式,垂三行於貴游,揚六藝於胄子。而 臣學愧聚沙,問慚攻木,雖歷文史,不治章句,於茲曠 官,青衿何仰?
《讓成均祭酒表》唐·李嶠
東序蟻學,稱為教化之宮;西膠席門,實應文昌之宿。 論姬孔之制度,談夏商之損益,方期遺典墜業,有可 發明,豈伊曲學謏聞,所堪尸忝?伏望俯停庸瘵,改命 耆儒,則「授几肆筵,還知入廟之禮;褒衣博帶,不濡在 梁之翼。」
《進學解》韓愈
國子先生晨入太學,招諸生立館下,誨之曰:「業精於 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方今聖賢相逢,治具畢 張,拔去兇邪,登崇俊良。占小善者率以錄,名一藝者 無不庸。爬羅剔抉,刮垢磨光。蓋有幸而獲選,孰云多 而不揚?諸生業患不能精,無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 能成,無患有司之不公。」言未既,有笑於列者曰:「先生 欺余哉!弟子事先生,於茲有年矣。先生口不絕吟於 《六藝》之文,手不停披於百家之編,記事者必提其要, 纂言者必鉤其元,貪多務得,細大不捐,焚膏油以繼 晷,恆兀兀以窮年。先生之業,可謂勤矣。觝排異端,攘 斥佛老,補苴罅漏,張皇幽眇,尋墜緒之茫茫。獨旁搜 而遠紹,障百川而東之,迴狂瀾於既」倒。先生之於儒, 可謂勞矣。沈浸醲郁,含英咀華,作為文章,其書滿家。 上規姚、姒,渾渾無涯;《周誥》《殷盤》,佶屈聱牙;《春秋》謹嚴, 《左氏》浮誇。《易》奇而法,《詩》正而葩。下逮《莊》《騷》。太史所錄, 子雲、相如,同工異曲。先生之於文,可謂閎其中而肆 其外矣。少始知學,勇於敢為,長通於方,左右具宜。先 生之於為人,可謂成「矣。然而公不見信於人,私不見 助於友,跋前躓後,動輒得咎。暫為御史,遂竄南夷。三 年博士,冗不見治。命與仇謀,取敗幾時?冬煖而兒號 寒,年豐而妻啼飢,頭童齒豁,竟死何裨?不知慮此,反 教人為?」先生曰:「吁,子來前。夫大木為杗,細木為桷,欂 櫨侏儒,椳闑啟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 也。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馬勃,敗鼓之皮,俱收並 蓄,待用無遺」者,醫師之良也。「登明選公,雜進巧拙,紆 餘為妍,卓犖為傑,校短量長,惟器是適」者,宰相之方 也。「昔者孟軻好辯,孔道以明,轍環天下,卒老於行。荀 卿守正,大論是閎,逃讒於楚,廢死蘭陵。」是二儒者,吐 辭為經,舉足為法,絕類離倫,優入聖域,其遇於世何 如也?今先生學雖勤而不由其統,言雖多而不要其 中,文雖奇而不濟於用,行雖修而不顯於眾。猶且月 費俸錢,歲縻廩粟,子不知耕,婦不知織,乘馬從徒,安 坐而食,踵常途之促促,窺《陳編》以盜竊。然而聖主不 加誅,宰相不見斥,非其幸歟?動而得謗,名亦隨之。投 閒置散,乃分之宜。若夫商財賄之有無,計班資之崇 庳,忘己量之所稱,指前人之瑕疵,是所謂詰匠氏之 不以杙為楹,而《訾醫師》以昌陽引年,欲進其豨苓也。
《四門助教廳壁記》柳宗元
周人置虞庠於四郊,以養國老,教胄子。《祭統》曰:「天子 設四學」,蓋其制也。《易傳太初篇》曰:「天子旦入東學,晝 入南學,夕入西學,暮入北學。」蔡邕引之,以定明堂之 位焉。《大戴禮保傅篇》曰:「帝入東學以貴仁,入南學以 貴信,入西學以貴德,入北學以尊爵。」賈生述之,以明 太子之教焉。故曰:「為大教之宮,而四學具焉。」參明堂 之政,原大教之極,其建置之道弘也。後魏太和中,立 學於四門,置助教二十人。隋氏始隸於國子,而降置 五人。國朝始合於太學,又省至三人,員位彌簡。其官 尢難,非儒之通者不列也。四門學之制,掌國之上士、 中士、下士,凡三等,侯、伯、子、男凡四等。其子孫之為胄 子者,及士庶人之子為俊士者,使執「其業而居其次, 就師儒之官而考正焉。助教之職,佐博士以掌鼓篋 榎楚之政令,分其人而教育之。其有通經力學者,必 於歲之杪,升於禮部,聽簡試焉。課生徒之進退,必酌 于中道,非博雅莊敬之流,固不得臨」,於是故有去而 升於朝者。賀祕書由是為博士,歸散騎由是為左拾 遺。舊制,以拾遺為八品清官,故必以名實者居於其 位。貞元中,王化既成,經籍少間,有司命太學之官,頗 以為《易》專名譽,好文章者,咸恥為學官。至是,河東柳 立始以前進士求署茲職,天水武儒衡、閩中歐陽詹 又繼之,是歲為四門助教,凡三人,皆文士,京師以為 異。余與立同祖於方輿,公與武公同升於禮部,與歐 陽生同志於《文四門助教署》,未嘗紀前人名氏,余故 為之記,而由夫三子者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