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91 (1700-1725).djvu/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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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按:太宗之於楊業,可謂合古人用將之道矣,雖然,將得其人如此可矣,苟非其人,豈不益長惡哉?是以君子貴明理而先覺。

太宗與寇準言及將帥,上曰:「將帥材略,固不求其備, 但量其能而用之。上自節麾下至二千石,第其功效 而授之,微勞盡甄,下情必達。下情必達則無猜貳之 嫌,微勞盡甄則無觖望之釁。所以各務忠孝而固祿 位,悖亂不得而萌也。」

臣按:太宗謂「微勞盡甄、下情必達」 ,此二言者用將之要道也,然二者之中又以「下情必達」 為主,下情不能上達,雖大功鉅庸亦或為人所蔽,況微勞乎?

孫何言於真宗曰:「謹按《史記》,漢高祖將定三秦,擇良 日齋戒,設壇場,拜韓信為大將軍,部管諸將。魏故事, 遣將出征,符節郎授節鉞,跪推轂。北齊命將出征,則 太卜詣廟灼龜,授鼓旗於廟,皇帝陳法駕,服袞冕,拜 於太廟,遍告訖,降就中階,引上將操鉞授柄。將軍既 執斧鉞,對曰:『國不可從外治,軍不可從中制』。臣即授」 令,有鼓旗斧鉞之命,而無一言之命於臣。皇帝曰:「苟 利社稷,將軍以之。」將軍就載斧鉞而出。皇帝推轂度 門曰:「從此以外,將軍制之也。」臣伏見今邊將授任,赴 鎮之際,但授尺一之詔,前所謂築壇告廟之禮,皆闕 而未建,良可惜也。

臣按:後世命將之禮久廢,我文皇帝遣成國公朱能征安南黎季犁,聖駕幸龍江禡祭而親諭能等,其儀注之詳具載於「有司」 可考也,可為聖子神孫萬世之法。

仁宗時,狄青自請擊儂智高,韓絳言武人不可獨任, 上以問龐籍,籍曰:「青起行伍,若用文臣副之,必為所 制,號令不專,不如不遣。」乃詔廣南將佐皆稟青節制, 若孫沔、余靖分路邀擊,亦各聽沔等指揮。

臣按:古者命將付以閫外之寄,固無俟乎文臣以為之副貳,然後世人心不古,為將者多用不知《書》之人,義多而仁少,勇有餘而智或不足,用武人而參之以文行義而本之以仁,用智略以資其武藝,似不為過。

張方平言於仁宗曰:「將帥之任,仍宜久於其職。祖宗 任李漢超、郭進、賀惟忠等,遠或二十年,近猶八九年, 假之事權,略其細故,不為間言,輕有移易,又不與高 官常令志有所未滿,不怠於為善也。今則不然,武臣 指邊郡謂之邊任,借之為發身之地。歷邊任者曾無 寸勞薄效,不數年徑至橫行,而又移換改易,地形山 川未及知,軍員士伍未及識,吏民士俗未及諳,已復 去矣。願陛下鑒祖宗故事,重爵賞以待功勞,責久任 以觀能效。」

臣按:方平言太祖久任將帥最可為後世法,夫漢、唐以來,人主稱善用將者,首稱宋太祖,雖漢高祖有所不及,蓋漢高能御將,而宋太祖則善任將也。

田況言於仁宗曰:「古之良將以宴犒士卒為先。所以 然者,鋒刃之下,死生俄傾,固宜推盡恩義以慰其心。 李牧備匈奴,市租皆入幕府為士卒費;趙充國禦羌 戎,亦日饗軍士;太祖用姚全斌、董遵誨抗西戎,何繼 筠、李漢超當邊寇,人各得環、慶、齊、棣一州征租農賦, 市牛酒犒軍中,不問其出入,故得戎寇屏息不敢窺」 也。又聞曹彬征江南日,和州逐次起餉豬羊肉數千 觔,以給戰士。

臣按:將士禦敵將以其性命為國家衛民守土,苟當出戰之時而為將帥者徒以法令驅之而無犒勞之禮,何以感激其心而使之竭力盡命乎?昔之人固有以一炙啖之而致其報,而亦有以一蹯不及而致其怨者,飲食之物雖微而人之感激甚速,非徒區區餔啜之故也,田況之言豈無徵之空言哉?

劉敞言於仁宗曰:「王者之遣使命將也,必為之設介 貳參佐,非獨司紀綱、廣謀策而已,亦所以謹大事,備 不然也。今擁數萬人之眾,連四路之廣,節制萬里,吉 凶所繫,而單車臨之,孤拱獨立,猝有疾病不意之虞, 無所仗託,莫相維持,非計之全也。朝廷以狄青宣撫 荊湖,經制盜賊,而議不制副,臣以為不便。」

臣按:人君之任,將固不可以不專而亦不可以獨專也。蓋人資性不同,才智有限,一人之見不如二人之周,此命將所以必為之設參佐也。然此非獨以輔其所不及,亦所以遏其所不敢焉。人之所以敢於為非者,無人以制之也,有同心之人則潛消其非心,有異議之人則遏絕其惡念。

神宗元豐中,內臣李憲奏置保障,以為駐兵討賊之 地。朝廷用李舜舉言,罷深入攻取之策。舜舉退詣執 政,執政王珪迎勞之曰:「朝廷以邊事屬押班及李留 後,無西顧之憂矣。」舜舉曰:「四郊多壘,此卿大夫之辱 也。相公當國,而以邊事屬二內臣,可乎?二臣止宜供 禁庭灑掃之職耳,豈可當將帥之任邪?」

臣按:李舜舉之言蓋有所激,而云未必其本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