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其鎮東方,亦優容之。尤不喜文士,僚屬有長裾者, 輒以刀截去。又喜凌侮使者,凡朝廷遣使來,必以酒 食困之,或辭以不飲,因併食不給,使餓而去。司農少 卿張用章以行戶部過宿,塔飲以酒,張辭以寒疾,塔 笑曰:「此易治耳。」趨左右持艾來,臥張於床,灸之數十。 又以銀符佩妓,屢往州郡取賕,州將之妻皆遠迎迓, 號省差行首,厚賄之。御史康錫上章劾之,且曰:「朝廷 容之,適所以害之。欲保全其人,宜加裁制。」朝廷竟不 治其罪。以屢敗宋兵,威震淮泗,好用鼓椎擊人,世呼 曰廬鼓椎,其名可以怖兒啼,大概如呼麻胡云。有子 名阿里合,世目曰「小鼓椎。」嘗為元帥,從哀宗至歸德, 與蒲察官奴作亂,伏誅。
徒單兀典
按《金史》本傳:「兀典不知其所始,累官為武勝軍節度 使,駐鄧州,尋遷中京留守,知金昌府事,駐洛陽。鄧及 洛陽,兀典皆城之,且招亡命千人,號熊虎軍,以剽掠 南鄙為事。宋人亦時時報復,邊民為之騷動。兀典資 性深刻,而以大自居,好設耳目,凡諸將官屬下及民 家細事,令親暱日報之,務為不可欺。正大間,以兵部」 尚書權參知政事,行省事於徐州。自恃得君,論議之 際,不少假貸,同列皆畏之。天興元年正月,朝廷聞大 兵入饒,風移兀典行省閺鄉,以備潼關,徒單百家為 關陜總帥,便宜行事。百家馳入陝,榜州民云:「淮南透 漏軍馬,慮其道由潼關,勢不能守。縣鎮遷入大城,糧 斛輜重聚之陝州,近山者入山寨避」兵。會阿里合傳 旨,召兀典入援,兀典遂與潼關總帥納合、合閏、秦藍 總帥都點檢完顏重喜、高平都尉苗秀、蕩寇都尉木 甲某、振武都尉張翼及虎威鷹揚、葭州劉趙二帥軍 十有一萬、騎五千,盡撤秦、藍諸隘之備,從虢入陝,同、 華、闅鄉一帶軍糧數十萬斛,備關船二百餘艘,皆順 流東下。俄聞大兵近,糧皆不及,載船悉空下。復盡起 州民運靈寶硤石食粟,遊騎至,殺掠不勝計。又遣陝 州觀察副使兼規措轉運副使抹撚速也,以船八十 往運潼關、闅鄉糧。行及靈寶北河夾灘,義軍張信侯 三集壯士三百餘,保老幼立水柵,北將忽魯罕只乘 淺攻之,不能克,遇速也船至即降。大兵得此船,遂破 侯張,殺戮殆盡。是時,陝州同知內族探春願從行省 征進兀典,授以帥職,聽招在城民充軍。探春厚擬官 賞,數日無一人,乃以兀典命招之,得壯士八百,宣差 趙三三名。偉亦依探春招募,偉人所知識,不二日,得 軍八百餘,號破敵軍。兀典忌偉得眾,欲挾詐坑之。完 顏素蘭時為同華安撫使,力諫乃止。尋以偉權興寶 軍節度使,兼行元帥府事,領軍三百屯金雞堡。大兵 既知潼關焚棄,長驅至陝,賀都喜不待命,出城迎戰, 馬蹶,幾為所獲。兀典易以一馬,遂下令不復令一人 出,大兵亦去。自此潼關諸渡,船筏俱盡,偉亦無船可 渡矣。初,兀典發闅鄉,拜天賞軍,人白金三兩,將校有 差,州之庫藏、軍資、器械,為之一空,期日進發,已而不 行,日造銀器及兵幕牌印,陝州及鹽司牌,亦奪取之。 又欲劫州民財物以資軍,素蘭諫之而止,二月戊午 乃行。有李先生者諫曰:「方今大兵俱在河南,河北空 虛,相公可先取衛州,出其不意。彼知我軍在北,必分 兵北渡,京師即得少寬,相公入援,亦易為矣。」兀典大 怒,以為泄「軍機,斬之於市」,遂行。軍士各以老幼自隨, 州中亦有關中、河中遷避商賈,老幼亦倚兵力從行, 婦女皆嫁士卒,軍中亦有強娶奪者。是日,軍出兩東 門及南門,不遵洛陽路,乃由州西南徑入大山冰雪 中。葭州劉、趙兩帥即日叛去,大兵以數百騎遙躡其 後。明日,張翼軍叛往朱陽,入鹿盧關,大兵追及,降之。 山路積雪,晝日凍釋,泥淖及脛,隨軍婦女,棄擲幼稚, 哀號盈路。軍至鐵嶺,大兵潛召洛陽大軍,從西三縣 過盧氏,所至燒官民廬舍積聚,慮為金軍所據,又反 守鐵嶺以斷歸路。金兵知必死,皆有鬥志,然已數日 不食,行二百里許,困憊不支,頗亦散走。於是完顏重 喜先降,大軍斬於馬前。鄭倜劫苗英降,英不從,殺之, 攜其首以降,於是士卒大潰,兀典合閏提數十騎走 山間,追騎禽得,皆殺之。先是,兀典嘗為鄧州節度使, 世襲謀克,黃摑三合時為宣差都總領,與兀典親厚, 故決計入鄧。是役也,安平、盪寇、鷹揚、振威諸都尉及 西安、金雞等軍脫走者百,才一二二月,素蘭竄歸,有 報徒單百家言,行省至,百家欲出迎。父老遮馬前哀 訴云:「行省復來,吾州碎矣,願無出迎。」百家曉之曰:「前 日兀典欲劫此州,為素蘭力勸而止,此行省非兀典, 乃素蘭也。」父老乃聽百家出城。陝州自軍出,日有逃 還者,百家皆撫納之,所得及萬人。百家又募收所棄 甲仗,若獲二副,即以一與之,其一官出直買之,由是 軍稍振。五月,總帥副點檢顏盞領軍復立商州總帥, 華州人王某立虢州權刺史。七月,制旨召百家入援, 以權西安軍節度使、行元帥府事阿不罕奴十剌為 金安軍節度使、關陜總帥。九月,鞏昌知府元帥完顏 忽斜虎入陜州。詔拜參知政事,行尚書省事。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