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耳。北面事人,亦何容易。」州辟主簿,到官月餘,乃歎 曰:「梁叔敬有云:『州郡之職,徒勞人耳,道之不行,身之 憂也』。」遂還家講授。太祖時,徵拜博士,出為趙郡太守, 令行禁止,劫盜奔竄,太宗嘉之。并州丁零,數為山東 之害,知曾能得百姓死力,憚不入境。賊於常山界得 一死鹿,謂趙郡地也。賊長責之,還令送鹿故處。鄰郡 為之謠曰:「詐作趙郡鹿,猶勝常山粟。」其見憚如此。卒, 贈平南將軍、荊州刺史,柏仁子。諡曰懿。孝伯少傳父 業,博綜群言。美風儀,動有法度。從兄順言之於世祖, 徵為中散。世視見而異之,謂順曰:「真卿家千里駒也。」 遷祕書奏事中散,轉侍郎、光祿大夫,賜爵南昌子,加 建威將軍,委以軍國機密,甚見親寵,謀謨切祕,時人 莫能知也。遷北部尚書,以頻從征伐規略之功,進爵 壽光侯,加建義將軍。真君末,車駕南伐,將出彭城,劉 義隆子安北將軍、徐州刺史、武陵王駿遣將馬文恭 率步騎萬餘至蕭城,前軍擊破之,文恭走免,執其隊 主蒯應。義隆聞大駕南巡,又遣其弟太尉江夏王義 恭率眾赴彭城。世祖至彭城,登亞父冢以望,城內遣 送蒯應至小市門,宣世祖詔勞問,義恭率并遣自陳。 蕭城之敗,義恭等問應魏帝自來以不?應曰:「自來。」又 問:「今在何處?」應曰:「在城西南。」又問:「士馬多少?」應曰:「中 軍四十餘萬。」駿遣人獻酒二器,甘蔗百梃,并請駱駝。 世祖明旦復登亞父冢,遣孝伯至小市,駿亦遣其長 史張暢對孝伯。孝伯遙問暢姓。暢曰:「姓張。」孝伯曰:「是 張長史也。」暢曰:「君何得見識?」孝伯曰:「既涉此境,何容 不悉。」暢問孝伯曰:「君復何姓?居何官也?」孝伯曰:「我戎 行一夫,何足致問?然足與君相敵。」孝伯曰:「主上有詔, 太尉安北可暫出門,欲與相見。朕亦不攻彭城,何為 勞苦將士?城上嚴備?今遣賜駱駝及貂裘雜物。」暢曰: 「有詔之言,政可施於彼國,何得稱之於此?」孝伯曰:「卿 家太尉安北是人臣不?」暢曰:「是也。」孝伯曰:「我朝廷奄 有萬國,率土之濱,莫敢不臣。縱為鄰國之君,何為不 稱詔於鄰國之臣?」孝伯又問暢曰:「何至忽遽杜門絕 橋?」暢曰:「二王以魏帝壁壘未立,將士疲勞,此精甲十 萬,人思致命,恐輕相凌踐,故且閉城耳。待休息士馬, 然後共治戰場,剋日交戲。」孝伯曰:「令行禁止,主將常 事,宜當以法裁物,何用廢橋?杜門?窮城之中,復何以 十萬誇大?我亦有良馬百萬,復可以此相矜?」暢曰:「王 侯設險,何但法令而已也?我若誇君,當言百萬。所以 言十萬者,正是二王左右素所畜養者耳。此城內有 數州士庶,工徒營伍,猶所未論。我本鬥人,不鬥馬足。 且冀之北土,馬之所生,君復何以逸足見誇也?」孝伯 曰:「王侯設險,誠如來言,開閉有常,何為杜門?絕橋之 意,義在何也?此城守君之所習,野戰我之所長,我之 恃馬,猶如君之恃城耳。」城內有具思者,嘗至京師,義 恭遣視之。思識是孝伯,思前問孝伯曰:「李尚書行途 有勞。」孝伯曰:「此事應相與共知。」思答曰:「緣共知,所以 仰勞。」孝伯曰:「感君至意。」既開門暢,屏人卻伏,出受賜 物。孝伯曰:「詔以貂裘賜太尉,駱駝、騾馬,賜安北蒲萄 酒,及諸食味,當相與同進。」暢曰:「二王敬白魏帝,知欲 垂見,常願面接。但受命本朝,忝居藩任,人臣無境外 之交,故無容私覿。」義恭獻皮褲褶一具,駿奉酒二器, 甘蔗百梃。孝伯曰:「又有詔:太尉安北久絕南信,殊當 憂悒。若欲遣信者,當為護送;脫須騎者,亦當以馬送 之。」暢曰:「此方閒路甚多,使命日夕往復,不復以此勞 魏帝也。」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為白賊所斷。」暢曰:「君 著白衣,稱白賊也。」孝伯大笑曰:「今之白賊,似異黃巾 赤眉。」暢曰:「黃巾赤眉,不在江南。」孝伯曰:「雖不在江南, 亦不離徐方也。」孝伯曰:「向與安北相聞,何以久而不 報?」暢曰:「二王貴遠,啟聞為難。」孝伯曰:「周公握髮吐餔, 二王何獨貴遠?」暢曰:「握髮吐餐,不謂鄰國之人也。」孝 伯曰:「本邦尚爾,鄰國彌應盡恭。且賓至有禮,主人宜 以禮接。」暢曰:「昨見眾賓至門,未為有禮。」孝伯曰:「非是 賓至無禮,直是主人匆㖄,無待賓調度耳。」孝伯又言: 「有詔:程天祚一介常人,誠知非江南之選。近於汝陽, 身被九槍,落在溵水,我使牽而出之,凡人骨肉分張, 並思集聚,聞其弟在此,如何不遣暫出,尋自令返,豈 復苟留一人?」暢曰:「知欲程天祚兄弟集聚,已勒遣之, 但其固辭不往。」孝伯曰:「豈有子弟聞其父兄而反不 肯相見,此便禽獸之不。若貴土風俗,何至如此!」世祖 又遣賜義恭、駿等氈各一領,鹽各九種,并胡豉。孝伯 曰:「有後詔,凡此諸鹽,各有所宜。白鹽、食鹽,主上自食; 黑鹽治腹脹氣滿,末之六銖,以酒而服;胡鹽治目痛, 戎鹽治諸瘡,赤鹽、駮鹽、臭鹽、馬齒鹽四種,並非食鹽。 太尉安北何不遣人來至朕間?彼此之情,雖不可盡, 要復見朕小大,知朕老少,觀朕為人。」暢曰:「魏帝久為 往來所具,李尚書親自銜命,不患彼此不盡,故不復 遣信」義恭獻蠟燭十梃,駿獻錦一疋。孝伯曰:「君南土 士人,何為著屩?君而著此,將士云何?」暢曰:「士人之言, 誠為多愧。但以不武,受命統軍,戎陳之間,不容緩服。」 孝伯曰:「永昌王自頃𢘆鎮長安,今領精騎八萬,直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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