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無甲兵,官無計會。人數言其過於文侯。文侯身行 其縣,果若人言。文侯曰:「翟璜、任子治鄴而大亂,子能 道則可,不能將加誅於子。」西門豹曰:「臣聞王主富民, 霸主富武,亡國富庫。今王欲為霸王者也,臣故稸積 於民。君以為不然,臣請升城鼓之,一鼓甲兵粟米可 立具也。」於是乃升城而鼓之。一鼓,民被甲括矢,操兵 弩而出;再鼓,負輦粟而至。文侯曰:「罷之。」西門豹曰:「與 民約信,非一日之積也。一舉而欺之,後不可復用也。 燕常侵魏八城,臣請北擊之,以復侵地。」遂舉兵擊燕, 復地而後反。
按《韓子》:西門豹為鄴令,清剋潔愨,秋毫之端,無私利 也,而甚簡左右,左右因相與比周而惡之。居期年上 計,君收其璽,豹自請曰:「臣昔者不知所以治鄴,今臣 得矣,願請璽復以治鄴,不當,請伏斧鑕之罪。」文侯不 忍而復與之。豹因重斂百姓,急事左右。期年上計,文 侯迎而拜之,豹對曰:「往年臣為君治鄴,而君奪臣璽; 今臣為左右,治鄴,而君拜臣,臣不能治鄴矣。」遂納璽 而去。文侯不受,曰:「寡人曩不知子,今知矣,願子勉為 寡人治之。」遂不受。
漢
胡建
按《漢書》本傳:「建字子孟,河東人。為渭城令,治甚有聲。 值昭帝幼,皇后父上官將軍安與帝姊蓋主私夫丁 外人相善,外人驕恣,怨故京兆尹樊福,使客射殺之。 客臧公主廬,吏不敢捕,渭城令建將吏卒圍捕。蓋主 聞之,與外人上官將軍多從奴。客往奔射追吏,吏散 走。主使僕射劾渭城令游徼,傷主家奴,建報亡它坐。」 蓋主怒,使人上書,告建「侵辱長公主,射甲舍門,知吏 賊傷奴,辟報故不窮審。」大將軍霍光寢其奏。後光病, 上官氏代聽事,下吏捕建,建自殺。吏民稱冤,至今渭 城立其祠。
卓茂
按《後漢書》本傳:「茂字子康,南陽宛人也。元帝時,以儒 術舉為侍郎,給事黃門,遷密令。勞心諄諄,視人如子, 舉善而教,口無惡言,吏人親愛而不忍欺之。人常有 言部亭長受其米肉遺者,茂辟左右,問之曰:『亭長為 從汝求乎?為汝有事囑之而受乎?將平居自以恩意 遺之乎』?人曰:『往遺之耳』。茂曰:『遺之而受,何故言邪』?人」 曰:「竊聞賢明之君,使人不畏吏,吏不取人。今我畏吏, 是以遺之。吏既卒受,故來言耳。」茂曰:「汝為敝人矣,凡 人所以貴於禽獸者,以有仁愛,知相敬事也。今鄰里 長老,尚致饋遺,此乃人道所以相親,況吏與民乎!吏 顧不當乘威力強請求耳。凡人之生,群居雜處,故有 經紀禮義以相交接。汝獨不欲修之,寧能高飛遠走, 不在人間邪?」亭長素善吏,歲時遺之,禮也。人曰:「苟如 此律,何故禁之?」茂笑曰:「律設大法,禮順人情。今我以 禮教汝,汝必無怨惡。以律治汝,何所措其手足乎?一 門之內,小者可論,大者可殺也。且歸念之。」於是人納 其訓,吏懷其恩。初,茂到縣,有所廢置,吏人笑之。鄰城 聞者,皆嗤其不能。河南郡為置守令,茂不為嫌,理事 自若,數年,教化大行,道不拾遺。平帝時,天下大蝗,河 南二十餘縣皆被其災,獨不入密縣界。督郵言之,太 守不信,自出案行,見乃服焉。是時王莽秉政,置大司 農六部丞,勸課農桑,遷茂為京部丞,密人老少皆涕 泣隨送。及莽居攝,以病免歸郡。光武初即位,先訪求 茂,茂詣河陽謁見。乃下詔曰:「前密令卓茂,束身自修, 執節淳固,誠能為人所不能為。夫名冠天下,當受天 下重賞,故武王誅紂,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閭。今以 茂為太傅,封褒德侯,食邑二千戶,賜几杖車馬,衣一 襲,絮五百斤。」復以茂長子戎為大中大夫,次子崇為 中郎,給事黃門。
後漢
王喬
按《後漢書》本傳:「喬,河東人,顯宗世為葉令。喬有神術, 每月朔朢,常自縣詣臺朝。帝怪其來,數而不見車騎, 密令太史伺望之,言其臨至,輒有雙鳧從東南飛來, 於是候鳧至,舉羅張之,但得一隻舄焉。乃詔上方診 視,則四年中所賜尚書官屬履也。每當朝時,葉門下 鼓不擊自鳴,聞於京師。後天下玉棺於堂前,吏人推」 排,終不搖動。喬曰:「天帝獨召我邪?」乃沐浴服飾寢其 中,蓋便立覆。宿昔葬於城東,土自成墳。其夕,縣中牛 皆流汗喘乏,而人無知者。百姓乃為立廟,號《葉君祠》。 牧守每班錄,皆先謁拜之,吏人祈禱,無不如應。若有 違犯,亦立能為祟。帝乃迎取其鼓,置都亭下,略無復 聲焉。或云此即古仙人王子喬也。
魯恭
按《後漢書》本傳:「恭字仲康,扶風平陵人也。建初初,始 為郡吏。太傅趙熹舉恭直言,待詔公車,拜中牟令。恭 專以德化為理,不任刑罰。訟人許伯等爭田累年,令 不能決。恭為平理曲直,皆退而自責,輟耕相讓。亭長 從人借牛而不肯還之,牛主訟於恭,恭召亭長,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