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雖在海表,此人不反,必來』。」後十餘日,統果棄其妻 子來赴。譚復欲攻尚,修諫曰:「兄弟還相攻擊,是敗亡 之道也。」譚不悅,然知其忠節。後又問修計安出,修曰: 「夫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將鬥而斷其右手,而曰我 必勝,若是者可乎?夫棄兄弟而不親,天下其誰親之? 屬有讒人,固將交鬥其間,以求一朝之利。願明使君 塞耳勿聽也。若斬佞臣數人,復相親睦,以禦四方,可 以橫行天下。」譚不聽,遂與尚相攻擊,請救於太祖。太 祖既破冀州,譚又叛太祖,遂引軍攻譚於南皮。修時 運糧在樂安,聞譚急將所領兵及諸從事數十人往 赴。修至高密,聞譚死,下馬號哭曰:「無君焉歸?」遂詣太 祖,乞收葬譚屍。太祖欲觀修意,默然不應。修復曰:「受 袁氏厚恩,若得收斂譚屍,然後就戮,無所恨。」太祖嘉 其義,聽之。以修為督軍糧,還樂安。袁氏政寬,在職勢 者多畜聚。太祖破鄴,籍沒審配等家財物貨以萬數。 及破南皮,閱修家穀不滿十斛,有書數百卷。太祖歎 曰:「士不妄有名。」乃禮辟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將。
李孚
按《魏略》,孚字子憲,鉅鹿人也。建安中,袁尚領冀州,以 孚為主簿。後尚與其兄譚爭鬥,尚出軍詣平原,留別 駕審配守鄴城,孚隨尚行。會太祖圍鄴,尚還欲救鄴。 行未到,尚疑鄴中守備少,復欲令配知外動,止與孚 議所遣。孚答尚言:「今使小人往,恐不足以知外內,且 恐不能自達。」孚請自往,尚問孚當何所得,孚曰:「聞鄴 圍甚堅,多人則覺,以為直,當將三騎足矣。」尚從其計。 孚自選溫信者三人,不語所之,皆敕使具脯糧,不得 持兵仗,各給快馬,遂辭尚來南,所在止亭。傳及到梁 淇,使從者研問事,杖三十枚,繫著馬邊,自著平上幘, 將三騎投暮詣鄴下。是時大將軍雖有禁令,而芻牧 者多,故孚因此夜到,以鼓一中,自稱都督,歷北圍循 表而東,從東圍表又循圍而南,步步呵責守圍將士, 隨輕重行其罰。遂歷太祖營前徑南過,從南圍角西 折當章門,復責怒守圍者,收縛之。因開其圍,馳到城 下,呼城上人,城上人以繩引孚得入。配等見孚,悲喜, 鼓譟稱萬歲。守圍者以狀聞,太祖笑曰:「此非徒得入 也,方且復得出。」孚事訖,欲得還,而顧外圍必急,不可 復冒,謂已使命,當速反,乃陰心計請配曰:「今城中穀 少,無用老弱為也,不如驅出之,以省穀也。」配從其計, 乃復夜簡別得數千人,皆使持白旛,從三門並出降, 又使人人持火。孚乃無何,將本所從作降人服,隨輩 夜出。時守圍將士聞城中悉降,火光照曜,但共觀火, 不復視圍。孚出北門,遂從西北角突圍得去。其明,太 祖聞孚已得出,抵掌笑曰:「果如吾言也。」孚北見尚,尚 甚歡喜。會尚不能救,鄴破,走至中山,而袁譚又追擊 尚,尚走,孚與尚相失,遂詣譚,復為譚主簿,東還平原。 太祖進攻譚,譚戰死,孚還城。城中雖必降尚,擾亂未 安,孚權宜欲得見太祖,乃騎詣牙門,稱冀州主簿李 孚欲口白密事。太祖見之,孚叩頭謝。太祖問其所白, 孚言:今城中強弱相陵,心皆不定,以為宜令新降為 內所識信者宣傳明教。公謂孚曰:「卿便還宣之。」孚跪 請教,公曰:「便以卿意宣也。」孚還入城,宣教各安故業, 不得相侵陵。城中以安,乃還報命。公以孚為良足用 也。會為所間,裁署冗散,出守解長,名為「嚴能。」稍遷至 司隸校尉,時年七十餘矣。其於精斷無衰,而術略不 損於故。終於平陽太守。孚本姓馮,復改為李。
邢顒
按《魏志》本傳:「顒字子昂,河間鄚人也。舉孝廉,司徒辟, 皆不就。易姓字,適右北平,從田疇游,積五年。而太祖 定冀州,顒謂疇曰:『黃巾起來二十餘年,海內鼎沸,百 姓流離。今聞曹公法令嚴,民厭亂矣。亂極則平,請以 身先』。遂裝還鄉里。田疇曰:『邢顒,民之先覺也』。乃見太 祖,求為鄉導,以克柳城。太祖辟顒為冀州從事,時人」 稱之曰:「德行堂堂。邢子昂除廣宗長。」
崔琰
按《魏志》本傳,「琰字季珪,清河東武城人也。太祖破袁 氏,領冀州牧,辟琰為別駕從事,謂琰曰:『昨案戶籍,可 得三十萬眾,故為大州也』。琰對曰:『今天下分崩,九州 幅裂,二袁兄弟,親尋干戈,冀方蒸庶,暴骨原野,未聞 王師仁聲先路,存問風俗,救其塗炭,而校計甲兵,唯 此為先,斯豈鄙州士女所望於明公哉』!」太祖改容謝 之,於時賓客皆伏失色。太祖征并州,留琰傅文帝於 鄴。世子仍出田獵,變易服乘,志在驅逐。琰書諫曰:「蓋 聞盤于游田,《書》之所戒;魯隱觀魚,《春秋》譏之。此周孔 之格言,二經之明義。殷鑒夏后,《詩》稱不遠,子卯不樂, 禮以為忌。此又近者之得失,不可不深察也。袁族富 強,公子寬放,盤游滋侈,義聲不聞,哲」人君子,俄有色 斯之志,熊羆壯士,墮於吞噬之用,固所以擁徒百萬, 跨有河朔,無所容足也。今邦國殄瘁,惠康未洽,士女 企踵,所思者德。況公親御戎馬,上下勞慘。世子宜遵 大路,慎以行正,思經國之高略,內鑒近戒,外揚遠節, 深惟儲副,以身為寶。而猥襲虞旅之賤服,忽馳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