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貧寡憚於負水,租輸既重,賦稅無降,百姓怨咨。臣
年過七十,未見此旱,陰陽并隔,則和氣不交,豈惟凶 荒,必生疾疫」,其為憂虞,不可備序。雩禜之典,以誠會 事,巫祝常祈,罕能有感,上天之譴,不可不察。漢東海 枉殺孝婦,亢旱三年,及祭其墓,澍雨立降,歲以有年。 是以衛人伐邢,師興而雨。伏願陛下式遵遠猷,思隆 高構,推忠恕之愛,矜冤枉之獄,遊心下民之瘼,厝思 幽冥之紀,令謗木豎闕,諫鼓鳴朝,察芻牧之言,總統 御之要,如此則苞桑可繫,危幾無兆,斯而災害不消, 未之有也。故夏禹引百姓之罪,殷湯甘萬方之過,太 戊資桑穀以進德,宋景藉熒惑以修善,斯皆因敗以 轉成,往事之昭晰也。循末俗者難為風,就正路者易 為雅。臣疾患日篤,夕不謀朝,會及歲慶,得一聞達微 誠少亮,無恨泉壤。承違聖顏,拜表悲咽。遂輕舟遊東 陽,任心行止,不關朝廷。有司劾奏之,太祖不問也。時 太祖雖當陽親覽,而羨之等猶秉重權。復上表曰:「伏 承廬陵王已復封爵,猶未加贈。陛下孝慈天至,友于 過隆,伏揆聖心,已自有在。但司契以不唱為高,冕旒 以因寄成用,臣雖言不足採,誠不亮時。但猥蒙先朝 忘醜之眷,復沾廬陵矜顧之末,息晏委質,有兼常款, 契闊戎陣,顛狽艱危,厚德無報,授令路絕,此老臣兼 不能自已者也。朽謝越局,無所逃刑。」泰諸子禁之,表 竟不奏。三年,羨之等伏誅。進位侍中、左光祿大夫、國 子祭酒,領江夏王師,特進如故。上以泰先朝舊臣,恩 禮甚重,以有腳疾,起居艱難,宴見之日,特聽乘轝到 坐。累陳時事,上每優容之。其年秋,旱蝗,又上表曰:「陛 下昧旦丕顯,求民之瘼,明斷庶獄,無倦政事,理出群 心,澤謠民口,百姓翕然,皆自以為遇其時也。災變雖 小,要有以致之。守宰之失,臣所不能究;上天之譴,臣 所不敢誣。有蝗之處,縣官多課民捕之,無益於枯苗, 有傷於殺害。臣聞桑」穀時亡,無假斤斧;楚昭仁愛,不 禜自瘳。卓茂去無知之蟲,宋均囚有異之虎。蝗生有 由,非所宜殺,石不能言,星不自隕,《春秋》之旨,所宜詳 察。禮,「婦人有三從之義,而無自專之道。」《周書》「父子兄 弟,罪不相及。」女人被宥,由來上矣。謝晦婦女,猶在上 方,始貴後賤,物情之所甚苦。匹婦一室,亦能有所感 激。臣於謝氏,不容有情,蒙國重恩,寢處思報,伏度聖 心,已當有在。《禮》,《春》《夏》教《詩》,無一而闕也。臣近侍坐,聞 立學當在入年。陛下經略粗建,意存民食,入年則農 功興,農功興則田里闢,入秋治庠序,入冬集遠生,二 塗並行,事不相害。夫事多以淹稽為戒,不遠為患。任 臣學官,竟無微績,徒墜天施,無情自處。臣「之區區,不 望目睹盛化,竊慕子囊城郢之心,庶免荀偃不瞑之 恨。臣比陳愚見,便是都無可採,徒煩天聽,愧怍反側。」 書奏,上乃原謝晦婦女。時司徒王弘輔政,泰謂弘曰: 「天下務廣,而權要難居,卿兄弟盛滿,當深存降挹。彭 城王帝之次弟,宜徵還入朝,共參朝政。」弘納其言。時 旱災未已,加以疾疫,泰又上表曰:「頃亢旱歷時,疾疫 未已,方之常災,實為過差。古以為王澤不流之徵,陛 下昧旦臨朝,無懈治道,躬自菲薄,勞心民庶,以理而 言,不應致此。意以為上天之於賢君,正自殷懃無已。 陛下同規禹、湯,引百姓之過,言動於心,道敷自遠。桑 穀生朝而殞,熒惑犯心而退,非唯消災弭患,乃所以 大啟聖明,靈雨立降,百姓改瞻,應感之來,有同影響。 陛下近當仰推天意,俯察人謀,升平之化,尚存舊典, 顧思與不思,行與不行耳。大宋雖揖讓受終,未積有 虞之道;先帝登遐之日,便是道消之初。至乃嗣主被 殺,哲藩嬰禍,九服徘徊,有心喪氣。佐命託孤之臣,俄 為戎首。大下蕩蕩,王道已淪。自非神英撥亂反」正,則 宗社非復宋有革命之與隨時,其義尤大。是以古今 異用,循方必壅。大道隱於小成,欲速或未必達;深根 固蔕之術,未洽於愚心,是用猖狂妄作,而不能緘默 者也。臣既頑且鄙,不達治宜,加之以篤疾,重之以惛 耄,言或非言,而復不能無言。陛下錄其一毫之誠,則 臣不知厝身之所泰。博覽篇籍,好為文章,愛獎後生, 孜孜無倦。撰《古今善言》二十四篇,及文集傳於世。暮 年事佛甚精,於宅西立祗洹精舍。五年,卒,時年七十 四。追贈車騎將軍,侍中、特進、王師如故。諡曰宣侯。
周朗
按《宋書》本傳,「朗字義利,汝南安成人也。祖文,黃門侍 郎。父淳,宋初貴達,官至侍中、太常。兄嶠,尚高祖第四 女宣城德公主。二女適建平王宏、廬江王褘。以貴戚 顯官,元嘉末,為吳興太守。賊劭弒立,隨王誕舉義於 會稽。劭加嶠冠軍將軍。誕檄又至,嶠素懼怯,回惑不 知所從,為府司馬丘珍孫所殺。朝廷明其本心,國婚」 如故。朗少而愛奇,雅有風氣,與嶠志趨不同,嶠甚疾 之。初南平王鑠冠軍行參軍,太子舍人,司徒主簿,坐 請急,不待對,除名。又為江夏王義恭太尉參軍。元嘉 二十七年春,朝議當遣義恭出鎮彭城,為北討大統, 朗聞之解職。及義恭出鎮,府主簿羊希從行,與朗書 戲之,勸令獻奇進策。朗報書曰:「羊生足下豈當適使